张元敬却没有功夫搭理他,一个跨步冲破地火遮蔽,掠至岩洞底部,这里有一个小型的禁阵,内中缚着一鼎,它身表覆满黑泥,正在侵蚀阵力,即将破阵而出。
“咦,你是?”黑魆魆的大鼎动作一僵,“见鬼了!怎么是你!你,你,你就化神了!”
厚土化育鼎对张元敬的气机再是熟悉不过,即使他的面貌与气质较之以往已有巨大变化,依然在一瞬间认出了他。
“前辈,好久不见!”张元敬笑了笑,指着禁制说道,“这些年前辈都去了哪里?不会一直在此地修养吧?”
“呸呸呸!你小子也来了调侃本老爷!化神了不起?化神就敢嘲笑本老爷?还差得远!”厚土化育鼎恼羞成怒,“快快出手,把老爷从此地拽出去!这劳什子地火,都快把老爷烤成干泥巴了!”
张元敬负手而立,平静说道:“前辈若能交出一物,自可解去束缚,任意遨游!”
“嘿,你小子翅膀硬了,竟敢对老爷我趁火打劫!”厚土化育鼎斥道,“你也不想想,当年若无老爷我教导,何来今日之你!”
张元敬忽地出拳,纯力涌出,重重轰在即将破开禁阵的鼎身之上。
“嘭!”
厚土化育鼎被一击砸入禁制深处,落于熊熊地火之中。
禁制迅速弥合,恢复至原处之状。
“小子敢尔!”厚土化育鼎气急败坏地吼道,“竟敢对老爷不敬!待老爷破开禁阵,必定要好好收拾你!”
“交出飞天信物!否则别想从禁阵中出来!”张元敬语气转冷,态度坚决。
厚土化育鼎既能被孟不惑所擒,说明其并无超出化神层次的力量,如此又何须纵容它倚老卖老。
“呵——也是为了飞天信物!你也想跨域前往他界?难啰!此界被封,便有飞天信物,也出不去,一辈子只能困死于此!”厚土化育鼎忽然怪笑道,“小子,你实力是有了,可惜见识还差得远!有些事 不是拳头大就能做到的。想要突破此界封锁,唯本老爷可以教你!”
“教我?可以!但是,也要先把飞天信物交出,再来教我!”张元敬不为所动,寒声说道。
这时,头上传来激烈战斗之声,随即又有爆破之音连绵不断,俄顷便听轰的一声,似有某物冲破重重阻碍,破空飞走。
敖鲲怒喝一声,御气疾追而去。
白戌连忙问道:“张道友,怀侓不惜爆去九剑,借势遁走,可要去追?”
“不追了!”张元敬扬声说道,“敖道友,请在殿外看护,以防怀侓转回作乱。”又对近前的白戌说道:“白道友,你且在此处!”
敖鲲与白戌各自应了一声,敖鲲自去饮火殿外镇守,白戌则落足于岩洞底部,紧靠禁阵而立。
“不错,不错!有本老爷几分风采,竟把几个同侪压得服服帖帖!”厚土化育鼎怪声怪气地说道,“难怪敢跟老爷我叫板!小子,你可知道云晟是何人?”
云晟之名,张元敬自是知道——此人便是无相宗祖师。他曾于玄元秘境外的残殿中受其宗传之位 ,承诺为其延续无相宗传承。
“甚么云晟?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交出飞天信物,你绝无可能离开此地!”张元敬冷笑一声,直接略过云晟之名,而抓住飞天信物不放。
“哈哈哈哈!小子,你可知飞天信物从何而来?又为何称之为信物?又是作何用的?”厚土化育鼎大笑,“什么都不知道,便得了飞天信物也毫无用处!”
张元敬威胁道:“有无用处,与你无关!你只管把信物交出!若再拖延,勿怪我不念旧时之义!”
“哼,你小子还知道旧时之义?一上来便要夺本老爷的飞天信物,狼子野心,忘恩负义!”
厚土化育鼎愤愤不平地骂道。
“你不过是一件灵宝,要信物何用?你得此物三百多年,若要离开,早应离开,为何还滞留此地。便不算你被孟不惑拿住,之前也有百余年,你在作甚?你为何会被孟不惑擒下?总不是他手段多高明,只怕是你送上门去的!你寻他是为何事?”张元敬不再与它斗嘴,忽然连珠炮似的发问。
“你——”厚土化育鼎猝不及防,被问得有些发懵,也有些慌张,停了片刻,方才说恼怒地说道,“飞天信物在手,老爷我想何时跨域便何时跨域,要你来管!”
张元敬听出它的虚弱,不禁嘲笑道:“你若能走,如何不走?显然是走不掉嘛!天外的那位存在,看来不放你离开啊!”
厚土化育鼎发出“咦”的一声,讶然道:“你如何知道天外那位存在?难道你飞入虚空中闯关了?”
张元敬冷笑不语,心中却是掀起波澜,果然那万界壶并非只是简单封锁东胜界,还布置了一套机关,多半是为了寻找那枚道言。
“不可能!你区区化神初期修士,深入虚空根本回不来!除非——”厚土化育鼎恍然大悟,“你竟这般好运,直接得到它的接见?它与你说了甚么?”
“我为何要告诉你!”张元敬终于寻到攻心之法,“你且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那位存在的?又是否与它接触?”
厚土化育鼎闻言,一反常态没有反驳,而是陷入沉默。过了数息,它颇为冷静地说道:“既如此,老爷倒可与你交换几句。你可知云晟是谁?他便是厚土宗的祖师。嗯,实则是无相宗祖师,厚土宗只是无相宗的五大分宗之一而已。老爷我便是他携来此界的。他离去之前,曾与我说过一段话,便是关于飞天信物和跨域之事的。你可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张元敬冷眼盯着它,并不答话。
“哼!不拿点有用的话来交换,休想从本老爷这里再听到半句隐秘之事!”厚土化育鼎轻哼一声,对张元敬的态度十分不满。
“不错,我在某处极洞之外见到了那位存在!它与我说,唯有得到飞天信物,方可与它进行交易。”张元敬斟酌言辞,紧巴巴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