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将叶氏与草本堂前掌柜叶丁之间往来的药物交易记录手册递了出去,医学痴狂又好奇心重的杜谷主最先冲上前来看。
杜谷主翻了好几页,眉头一皱:“夜王妃说的果然不错,这些药物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是它们彼此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不好的药效,这些渐渐积累的微量毒素一日一日地侵蚀人的身体。”
越说越气愤,杜谷主草草浏览了几页又递给其他杜蒂谷的人。二长老与杜厚朴几人看了,又传给在场的其他宾客看。
石太医郑源等一群太医迫于压力也去看了有交易记录的手册,再说夜王和夜王妃都在此,他们想装缩头乌也不行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检查这些药物目录。
石太医在接收到皇上的一记无奈厌烦的眼神之后,才敢自己做决定开口,他提出的想法与杜蒂谷那帮人,与云沐九的一致。这些都不算什么好药,可见那暗中下药之人是有多么的歹毒。
这时,云沐九不紧不慢地又拿出第二份证据。
草本堂曾经的掌柜,也就是叶氏的堂侄子叶丁,此人在被云沐九揭发冒充皇亲、污蔑不敬一国亲王妃、开药阁弄虚作假草菅人命等罪行之后,连同那些一同在官场商场中犯了事的叶氏家族成员,一起被处斩了。
而云沐九拿出的证据,是叶丁被斩首前的一份证词。在叶丁被处刑前,夜王府这边已经悄然去大牢中取得了一份口供,叶丁承认他经营草本堂时给叶氏提供了无数的药物,专门用来毒害孟氏。
之前云沐九便取得了这一份证据,不过因为证据还不够充分,以及彻底揭穿云府上下的恶心罪行时机还不够,所以她直到今日才一次性地状告一切事情。
第三份证据,也是她低调收集得来的。在月夕宫宴前,她让京兆府那边最后收集整理了一些证据并且整理为证书。她在皇宫宣布举办月夕宴的前期,就已经私下向官府报案控告叶氏的罪行。
云沐九嫁给夜萧寒时,第一次回门时还去了母亲孟氏的沁馨园 ,细细走访了一番里头,尤其是孟氏的卧寝。
不过因为时间过去很久了,而且沁馨园里面几乎所有东西都被云相和叶氏清理过了,能留下的线索很有限。但云沐九还是在孟氏卧寝发现了线索,孟氏睡的那张月洞门四柱床,遍布着一些喷射状的血迹与凌乱的指甲抓痕,可见孟氏当初在这张床上难产的时候,一定是遭遇了突发的不测,那爆发的毒素把她折磨的非常痛苦。
除了病床的这一些证据,后来云沐九在发现叶氏在草本堂的进货药物手册之后,寒影卫几次潜入云府,也在沁馨园后厢房的花圃地下发现了一些药物的残渣。
而经过京兆府的坐府大夫检测, 这些药物就是孟氏怀孕时所日日服用的,也是叶氏给孟氏准备的有毒药物。
孟氏卧寝的一些证据,辅以药渣的证据,再结合前面的草本堂手册交易记录,和前掌柜叶丁的证词,又加之云府上下对孟氏母女的态度,云沐九控诉的云府人罪行来看…
最终,一个结论定下。云沐九今日控告她们母女被人下毒谋害的证据全是真的。
云沐九宽大的莲纹衣袖一甩,请杜谷主和几个太医为她诊脉,果真也查到了她体内积攒有多年的毒素。
京兆尹宗泉站了出来,与几个京兆府的官员一同作证云沐九的报案说辞为真,云沐九所呈上的那些证据也是真的大部分还都是经过他们手上查验的。
皇上阴沉沉地看向宗泉,不满为何宗泉私下接了云沐九的报案,又不提前通知告知他。
宗泉似是明白皇上的心情,慌忙跪地磕头,巧妙的言语之中表明了他也是一个无奈的官员,报案人要求暂时几日不公布案件,他也没办法马上公布这些消息出来。
云沐九挽着夜萧寒的手臂,也替宗泉开口说话,带着一丝狂妄之意的表示:“都是我请宗大人暂且保密几日的,也是我逼京兆府不能外泄任何消息的。”
言之有理,皇上还能说什么?再说,云沐九也才是最近时日才请京兆府经手案件,算不得瞒了外界多久,外人根本无从问责云沐九和京兆尹的不是。
京兆府的人逃过一劫问责,接下来就到该如何审判罪人了。
夜萧寒往前走一步,开口道:“皇上,是否要宣罪犯进谏?”
云沐九开口状告的时候,夜萧寒就已经派人去宫外接那几个牢犯了。
皇上拧眉摆手,夜萧寒转身让亲卫押人进来。
在殿外听了许久的叶氏、邬神医、邬茗薇和一帮北寒神医被押送了进来。他们想狡辩,可是口中均被塞了抹布,手脚又被捆着,根本无从动弹。
云沐九平静的看着憔悴不似人样的女鬼叶氏,脸颊凹陷眼周乌黑。叶氏“呜呜”喊着,还扭头看向云相和云诗柔那边求助,后者漠视不理她。
云沐九收回眼神,又道:“叶氏残害我们母女,云相也逃脱不了干干系。我母亲怀孕时身子每况愈下,且云相许可叶氏照顾我母亲之后,我母亲反而身子越发的虚弱了。”
“云相让叶氏进门,云相让母亲让出草本堂给叶氏,云相与叶氏合作谋害我们母女,杀妻害女,丧尽天良!”
“对了,当初我回门的时候,他们一家还给我准备了断肠草的毒茶,实在是恶毒无比。”
云相瘸腿跪地,众人嫌弃地看着他。云相对着皇上辩解,一切都是叶青颜这个贱人的错,与他无关啊!
可这话会有人信吗?云相与叶氏老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两人苟合让叶氏入府,又想扶持叶氏当平妻,更是让云诗柔一个庶女冠上了一个嫡女的名头。两个早已经狼狈为奸的人了,在全部事情败露之时,怎么可能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出去呢?
夜萧寒开口声援云沐九,季灵公主、七皇子、五皇子、凌家两位公子、孟宁朗一家、骨皇子等人全都也支援起来。围观群众更是痛骂云相一家的不是,简直不是人!
皇上审视着台下痛哭流涕焦急不已的云相,又看到云诗柔抓狂想要辩解的狰狞模样。好一会儿,皇上衡量利弊完毕,看向云相眼中满是淡漠,连一丝想要利用的心思都没有了。
最终,在夜萧寒和云沐九的请求,或者说是在强烈的要求之下,对云府的惩罚条令一一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