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飞机,长达14个小时的直飞航班就此开始。齐薇坐在我的旁边,对我说道“14个小时,腰都快坐断了。”
“其实我们要不咬咬牙买个头等舱?”
“我也有些后悔了,可是自己的钱包真不太鼓,这次的费用我都是朝沈柠借了些。”
“琴行的收入呢?”
“那笔钱有用,又不是完完全全到我们包里的。”
“行吧,那就铁锭飞行吧。”
“去你的!”
我从来都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自然是觉得很难受。齐薇无聊的靠在我的肩上,另一只耳朵戴着耳机播放着音乐。“放轻松,刚坐两个小时你就忍不住了?”
“我现在真想打开舱门透透气,这太难受了。”
“安心待着吧你就。”
“我问你,去你爸妈家里,应该买点什么啊?”
“到了之后,我带你去吧。我们去唐人街买点东西就可以了。”
“那好吧,到加拿大之后,我只能全部听你的了。”
克服长途旅程的方法我们都已经试过了,想要凭借睡眠度过,结果两个人才睡了两个小时。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多伦多皮尔逊国际机场时,我们两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自由的灵魂立刻从自己的身体里面跳脱出来。我们两人追着赶着,过了海关的检查之后,在硕大的机场里面到处逛着。
皮尔逊机场很大,人流也很多,我们还看见了许多的商铺,这是给候机的乘客打发时间用的。齐薇拉着我“别看了,一会儿看上什么了,动了买的念头。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不便宜的!”
“我知道,看来全世界的想法都一个样,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齐薇的手机响了。“喂?妈,我们刚下机,马上出来了。一会儿就能看见你了。”
听到这儿,我的心脏好像是被人提住了一样。“那个,你妈要来接我们俩啊?”
“嗯,她刚才给我发消息,我看见的。”
“她该不会还对我有意见吧?”
齐薇停住了脚步,在我面前“我妈又不是我爸,你别紧张了,就算他们不同意,我就说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
“我靠,你真狠,刚见面就给你爸妈这么大的surprise.你爸妈不得当场枪决我啊?”
“没事,还有,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假的啊?”她挽住我的胳膊,邪魅一笑。
现在的情况,我有点发懵“等会儿,你说的真的假的啊?那天晚上?”
“怎么,你想提起裤子不认人啊?反正我姨妈没来,就是你的,跑不了了。”
“这剧情也太快了吧,我,我又当爹了?”
“你不当爹谁当爹。”齐薇将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在震惊之中,我被她拉着往前走。
说着闹着,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接机区,人群很多。我看见了印度人,黑人,白人,亚洲人……各类人种。
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情况有些嘈杂。不过,人群之中有一束红色的玫瑰高高举起,我注意到了,刚想和齐薇说,她就拉着我走到了玫瑰花的面前。
“妈!”
玫瑰花放了下来,一个气度不凡的妇女对我们笑了笑,她留着短发,约莫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此人正是齐薇的母亲覃若舒。“你们来了。”她拥抱住齐薇,又看向我。
“阿姨好,我是。”
“小陈啊,阿姨认得你。走吧,和我上车。”
一路上,齐薇和我都在后面跟着她的母亲,齐薇有些不太自然,我看出来她的心思。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激动和喜悦肯定是有。但是,别忘了,当初齐薇可是和家里面闹掰出走。因为这个女人要强,好面子的性格,现在的母女相认,还是一会儿的父女相认,搁谁都有点别扭和尴尬。
不过,作为即将成为齐家女婿的我来说,我觉得哪有父母和儿女过不去的,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何况,齐薇还要用肚子里面的孩子作为杀手锏。”
覃若舒打开车子的后备箱,这是一辆斯巴鲁的SUV,空间很大。她笑着对远处的我们说“来吧,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们的。小陈,你坐在副驾驶吧。”
上车之后,覃若舒带着我们驶离了机场,往市中心开去。我看这沿边的街景,此时此刻,在我心里这确确实实是加拿大的第一城。安大略湖的湖水平和的容纳尼亚加拉瀑布的喧嚣,我们在飞机上已经领略过她的美丽。多伦多城市的绿化率很高,自然这二字成为了我心里面的评价。车程过半之时,我看见了加拿大国家电视塔,行至真正的市中心时,齐薇向我介绍着一路的风景。“你好,多伦多”
“这是内森·菲利普斯广场。冬天结冰的时候,就成了露天溜冰场。那边像贝壳一样的建筑物就是市政厅,你右边这座老建筑是旧市政厅,现在是省级法院。”
我好奇地看着窗外,覃若舒接过话来“小陈啊,第一次来确实是好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看。以前的事情我们确实是做得不对,小薇离开我们的这些年,我和你叔叔也反省了自己。作为长辈,我甚至做了一些很出格的事情。小陈,阿姨和叔叔给你们俩个道一个歉。对不起!”
我的目光从车窗上,转移到齐薇的眼神。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磕磕绊绊,还有万般阻拦,这个时候被一句轻描淡写地对不起所化解。”
齐薇没有什么反应,我接过话来“没事阿姨,当年我也是不成熟,我理解你们。”
我却不知道齐薇刚才在酝酿着自己的情绪。“理解?齐老头呢?他差点毁掉他的女儿,他知道吗?我受过多少苦,甚至,我差点就一辈子不幸!”
她的反应很过激,我一时间就想起来,她被何沐家暴的事情。那个时候不理解,为什么齐薇要忍受,她说过,离开加拿大受了何沐的帮助,我想这就是她在何沐手上的把柄。此时此刻我,难以去说出任何的话,仿佛,中立的平衡点在母女二人中荡然无存。
“小薇,他可是你爸爸,你不许这样说他。”
齐薇没有说话,而是咬着嘴唇。覃若舒也没有觉得难堪,她对我说“小陈,咱们都不是外人,也不陌生。我直说了吧,一会儿见了你叔叔,他说话不好听不要介意。”
“哦,没事阿姨,我本来就是小辈,还有,以前也见识过他的厉害。”
覃若舒松了一口气“你心态还不错,老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到了齐薇父母居住的北约克社区,我们来到了一幢房子面前。覃若舒打开门,第一眼,我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面,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这就是齐薇的父亲,齐壹春。
没来得及买东西,我们站在门口,我脱口而出“齐教授。”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对我说“坐吧。”
时隔多年,他已经不像大学教书时候那样的年轻,反而我觉得多了一点和气。
“家里面没有茶叶了,喝点咖啡?”他询问我。
“嗯,可以。谢谢。”
“另外别叫我齐教授了,我已经和学校没什么关系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知道你肯定讨厌我,你和薇薇一样叫我老头都行。”
我微笑着回答他“叔叔,我不敢不尊敬您。这么多年没见,您身体还好吗?”
齐壹春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咖啡呛住了,他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西装也随着他身体的剧烈抖动变得有些移位。
咳嗽过后,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对我说道“不太好了,前段时间刚从医院回来。你小子,我看你顺眼点了,相反,我这个宝贝女儿让我很不舒服,进屋之后,一句爸爸也没说,就这么看着我。”
我转过头看向齐薇,晃了晃她的腿,齐薇带着一股恨意去看他。“我和他要结婚了,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
直至在齐薇的父母面前,我才看得见齐薇这一副不讲理的样子,她确实是将自己最大的脾气留给了父母。
紧张地看着齐壹春和覃若舒夫妇,我害怕他们还会像当年一样,将我损的里外不是人。齐壹春笑了笑“行,我们同意。”
齐薇有些惊讶“你,你不阻拦?”
“我有什么好阻拦的,这么多年你们不还是走到一块儿了吗。对不起,薇薇,爸爸当年做了很多的错事,伤害了你。”随后齐壹春看向我“还有小陈。”
我和齐薇愣住了,这一刻,我们真的看到了和解的希望。我又晃了晃齐薇地腿,想让她也服个软。结果齐薇对她爸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嘉阳,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