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蛇吞,我也被蛇吞,咱们两个都在蛇肚子里,很合理!”
疼得呲牙咧嘴的魏西示意秦枫环顾四周。
看到高耸望不到顶端的墙壁,秦枫很是吃惊,改口道:“......或许这蛇铁石心肠?”
说完,秦枫自己都憋不住笑了,牵动尚未愈合的伤口生疼。
魏西见此人还有心情开玩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转头操心起如何脱身。
揣着胳膊的魏西站起来,开始仔细观察霜灯能够照亮的范围。
仅凭魏西肉眼观察,这片石壁上的未知文字和之前看到的文字同出一源。
当然了,小魏依旧看不懂。
她试图找到更容易理解的壁画,可惜目之所及皆是密密麻麻的未知文字。
不过仅就文字量来看,记载的内容不计其数。
走进死胡同的魏西转变方向,研究起其它细节。
这面墙壁的材质是常见的玄武岩,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刨除那些文字,其余的部分居然十分光滑。魏西猜测要么建造者技艺高超,要么修建者有些仙缘在身上。
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妖兽会使用文字,魏西暂时不能把这些石壁同妖兽联系到一起。
魏西看了半天,又转身检查起秦枫的情况。
“怎么样了?能找到出去的路吗?”
魏西摇了摇头,低头查看秦枫那些伤口,“这附近没瞧见出口,不过有些旁的线索。”
“从文字量来看,这些工程似乎维持了好一段时间,但不知具体有多少人参与了雕刻。”
“还有,石壁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并没有多余的装饰,”魏西递给秦枫干粮,“应该没有祭祀方面的用途。”
秦枫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石壁,吐槽道:“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祭祀,祖宗能找到地方吗?”
“蛇肚子里弄这个,难说祭祀的是什么。”魏西叹了口气,“我先试试能不能把纸鹤飞出去。”
说罢魏西取出纸鹤,拉开翅膀,“连钩漌”三个字微微闪光。
魏西快速标记上序号,又写上两句说明状态的话,接着把纸鹤放了出去。
被寄予厚望的纸鹤晃晃悠悠飞了出去,见状魏西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飞进黑暗没多久,纸鹤便小头朝下栽进海水里。
魏西拎起纸鹤的左边翅膀,眼瞧着纸鹤在不停颤抖,上头的闪光忽明忽暗。
“飞不出去?”秦枫屈起一条腿,试图避开冰冷的海水,“这到底是哪里?”
魏西抿起嘴角,声音却依旧四平八稳,“不知道,但天无绝人之路,那些蛇轻而易举便能杀了你我,可人还好好的站在这儿,一定有办法......”
说罢,魏西掏出一根长绳,连纸鹤带绳子都扔给秦枫,“我试着往一个方向走,拉三下就是有出路,拉一下就是有危险,自保为要!”
说罢魏西将绳子的另一端捆在腰间,打了个死结,安慰秦枫道:“此地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不然咱们两个早没了。你在此处安心休息,我去去就回!”
气府空虚、站都站不起来的秦枫此时有心无力,只能攥着绳子点头称是。
脖子上挂着霜灯、左手拢着匕首,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入黑暗。
刚刚搭上骨礁海的边便与外界失联,魏西的心坠入谷底。
更不必提两人伤成这个样子,气府空虚的修士只比普通人略强些,有十公主的前车之鉴,魏西不敢掉以轻心。
计划赶不上变化,魏西只能一边走一边筹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离开此处的途径,待到秦枫恢复一二,再催动【鱼肠镜】传递消息。
可惜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万一超过了约定的期限,连钩漌一头扎进骨礁海,事情就麻烦了。
说不得三人比葵娾、蛞汛还要惨——至少两尾鲛人的故事还有人知晓,她们却孤零零的泡在海水里,若干年后说不准就变成了桨鬼兴风作浪。
多想无益,魏西强迫自己清空大脑,留意着黑暗中细碎的声响。
视觉受限,听觉变得无比敏感,但除了魏西的脚步声和绳子的摩擦声,并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声响。
尽管如此,魏西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就她所知,这条不短的通道里至少有一条立场不明的蛇。
计算着自己的步数,魏西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但在绳子用尽之前,魏西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是零星的骨头,散落在地面,魏西脚踢在上面,便化为飞沫,不知放在这里多少年了。
魏西伸长脖子,霜灯荡来荡去,光圈跟着跳动。
好消息是这些骨头魏西熟得很——老鼠骨头;坏消息是老鼠骨头稀稀拉拉向前延伸,绳子可能不够长了。
想起秦枫的伤情,魏西略一犹豫,便解开了绳子,一只手捉着灵音,心中嘱咐它一旦出事了便飞回去找秦枫。
灵音收着翅膀,小脑袋支棱着,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气得魏西肝疼,一把将这鸟塞进衣襟。
魏西举着匕首,向前走去。
按照魏西的估计,最可能的情况便是通道尽头是蛇窝,里面都是可恶的小蛇。
如此一想,魏西倒是放松了下来——说实话,人恶更甚妖兽,遇见妖兽大不了一死,遇见人可就难说了。
魏西的呼吸声缠绕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探进了这场数千年的大梦,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窥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越往深处走,沟槽里的海水越多,已然没过魏西的腿肚子。
按照常识推测,魏西估计此处地势较低,而且石壁上的刻字变得越来越青涩......就像是这里才是刻字开始的地方。
摸不清头脑的魏西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继续前进,直到她的左脚被东西绊住。
仅凭脚感,魏西便知道应该是某种体型颇大生物的骨架。
骨架子爱好者魏西两眼放光,慢慢将自己的左脚从浑浊的海水里提出来。
这确实是一副骨架,准确的说是半副骨架。
魏西看着长在人族胸腔上的巨大骨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