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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岁。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处古代贵人的府邸,内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独栋小院,瞧着就有那么点诗情雅意。

连大门处也只是挂了个牌匾,上书“闲岁”二字,让人摸不清楚它是个什么地儿,若是贸然遇上,怕也只会觉得这是一处私人府邸。

实际它是个会所。

品茶,饮酒,用餐。

原本是一个颇为受宠的弄臣的别院,后来被后人变卖,辗转流落到一个富商手中,便开了一家会所。

会所的老板娘姓柳,人称柳三娘,没人知道她的全名,但是提起她往往是赞不绝口。

并非她容颜貌美,反倒她容色只能算得上是中上,可她长袖善舞,处事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愣是把那一个个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大佬们哄得团团转。

也因此,闲岁声名远扬。

而此时,某包厢里。

一群人大气不敢喘。

女子一身素雅的米白色长裙,长发披散在身后,容色姝丽,她端正的坐着,手里捧着一只六方杯,神情惬意,微微垂头似乎在嗅茶汤的香气。

她的侧后方,站了一个青年,看样子似乎是她的秘书或是助理。

对面的两个男人长得有些相像,此时端坐的仿佛听课的小学生,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若是简不听在,定然会发现,对面其中一个男人是傅珩之。

而女子,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姐——简婷婷。

简婷婷当天一气之下莫名其妙的就停了跟傅家的合作,傅家自然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损失倒还是小事,可简家并非小门小户,十件生意里得有八件跟简家有关,剩下两件跟简家沾亲带故。

倒也不是说傅家离了简家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但是就算是死了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所以傅珩然找简婷婷约了时间。

然而,简婷婷说,见面可以,带你弟弟傅珩之来。

所以就出现了三人同席的场景。

而这个要求,傅家兄弟心里多少也有数了,这是恋综上的事儿传到这位掌权人耳朵里了。

傅珩然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自家弟弟哪里不好了?

那不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网上小姑娘们见到他激动的嗷嗷的,不也挺受欢迎的么?

“小……傅先生。”简婷婷呷了一口茶,而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傅珩之,“今年贵庚?”

傅珩然脸上一绿,突然有点理亏。

傅珩之心下了然,这位是来给自家小表妹找场子来了。

他扬起一抹笑意,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气宇非凡的姿态:“到八月中旬就二十八了。”

简婷婷点了点头:“孩子多大了?”

傅珩然:……?

傅珩之也不恼,仍是笑,那眸子宛若藏了满天星河,神采奕奕:“已有心上人,还得徐徐图之。”

简婷婷闻言神色不变,茶杯却被主人毫不怜惜的“啪”的一声放到了桌上:“良缘佳偶,还得相配才是,有时差距太大,沟通起来容易有代沟。”

傅珩之自然的执起茶壶,为简婷婷续茶:“表姐莫恼,怦然心动,情难自禁,左右那是我心尖儿上的人,定然不会辜负了她,还请表姐给个机会才是。”

简婷婷定定的看着他。

青年目光柔和却坚定,回望她时坦坦荡荡,凤眼微挑,似是志在必得。

脸皮也是挺厚。

这家伙可比她还大了将近一岁。

良久,女子白皙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又饮了口茶:“时候不早了,上菜吧,延误工期的损失,算我的。”

说着,她的眸子朝着某人扬唇,微微一笑,刹那如春花灿烂,满目逢春,看起来颇为“核善”:“望君言而有信才是。”

说完,目光在某人修长的腿上定定看了两眼,满目期待。

傅珩之突然觉得有点冷。

一顿饭算得上宾客尽欢。

而此时的简不听,才刚刚知道苏禾出事了。

苏禾的事原本被曝光的节点要比这晚的多,她是在后来发现喜欢的人爱上了卢雨薇,并且为她痴迷的要死要活,才与卢雨薇彻底交恶的。

也是在那之后,被卢雨薇的追求者曝光了她的丑闻,从此销声匿迹。

莫不是因为改变故事线的蝴蝶效应,导致她的事被提前揭露了?

殊不知,是某表姐看到自家孩子被欺负心里不痛快,又看到苏禾的资料后觉得这人丧尽天良,就顺手联系了日暖春深,又给了她证据,帮她联系了律师,甚至给她制造了机会溜出苏禾的别墅,让她自己去求证母亲和妹妹的下落。

而这些,简不听就不清楚了。

她此时正在一家古董铺做客。

董不懂古董。

穿着天青色倒大袖香云纱旗袍的女人,此时正坐在茶桌主位,她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宛如行为艺术。

茶汤入杯盏,色泽红褐。

三四十年的生普,一泡差不多得是普通人这个月月薪了。

“老班章?”简不听咂咂嘴。

女子长得跟水墨画似的,凤眼桃腮柳叶眉,鹅蛋脸樱桃口,墨色长发直至膝弯处,乌黑发亮,跟缎子似的,手里还盘着一串沉香手串,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她挑眉:“喝出来了?”

简不听满脸乖巧:“有幸在表姐那喝过差不多的。”

女子轻笑:“不是差不多,就是她那拿来的。”

简不听:……?

简婷婷什么都不爱,偏偏爱茶,时不时就会寻来些上好的孤品,然后谁都不让碰。

即便是她也只能在表姐泡茶的时候蹭点尝尝。

这老班章一尝就知道,是珍品。

这人竟然能虎口夺食!

女子又说:“我叫董书禾,是这家铺子的老板。”

好名字,就是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董不懂古董,老板姓董。

这铺子冷清些是应该的。

店铺位置很偏僻,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店面也算的上破旧,甚至那招牌一角还挂着一坨可引人注意的蜘蛛网。

至于店里的古董。

简不听放眼望去,都是些很逼真的假货。

即便她眼力不济,但有好几样正品都在自己家她总算是知道的。

至于唯一看起来是真迹的……

简不听目光缓缓游移,停滞在一幅挂在墙上的卷轴上。

那或许是一幅画。

题字题的是《仕女图》。

可那画纸上比她脸都干净。

连仕女都没有,只有一枝红艳艳的梅花,清雅诱人。

简不听摩挲着茶盏:“董老板为何寻我过来?”

董书禾看向她,眉目透着些清冷的悲悯,又无情又温柔:“你可知,为何书中的你那般痛苦,你的亲人却无人帮你?”

简不听闻言一愣,瞳孔地震……?

!!!!

“你怎么……”

“睡吧……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本不该有睡意,却就此沉入了梦乡。

这次她不是以自己的视角看到的一切,而是像个游魂,飘荡在空气中,别人看不到她,她却像看电影一样看到了别人的经历。

许老爷子听说了自家孙女和骆岐川一起上了一个带薪谈恋爱的节目,心里开心,以为俩孩子长大了,想开始培养感情了。

看先导片的时候听到骆岐川说有喜欢的人时,嘴角乐的比AK还难压。

于是他每天坐在电脑跟前,戴着老花镜,拉着家里的佣人们看直播,他老人家嫌弃电脑屏幕太小,看着不爽利,还特意找人把直播链接投屏到了客厅的大电视上。

他身子向来硬朗,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振聋发聩的磅礴气势。

可他看到的是他孙女的未婚夫贴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卿卿我我,对着他孙女没有半点好脸色。

身边佣人呐呐不敢吱声,倒是有个年轻些的,低声说:“这种节目很多都是有剧本的,没准是先抑后扬,先苦后甜?”

老爷子看了两期之后,管他剧不剧本,自家孩子受不得这窝囊气。

他把骆岐川请到了家里来招待亲自问他。

骆岐川一脸“我追求真爱我高尚,你包办婚姻你无耻”的理直气壮姿态,把老爷子气病了。

他平日里身子硬朗,但是到了年纪,有些病症自然而然就找了上了。

老爷子只有许砚书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儿子儿媳过来照顾,虽然找了看护,可自家人不在身边定然是不放心,所以夫妻俩就轮流在医院看守。

简桑宁也看了直播,心里不舒服,数次打电话给简不听,可简不听总是说,只是节目效果罢了,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对我也挺好的。

毕竟他亲口告诉她:“我并不喜欢娃娃亲这种封建糟粕,甚至觉得厌恶。只不过,你如果真的喜欢我,那么你就证明给我看!我只会喜欢爱我的人,如果你能证明的了你爱我,我就会考虑接受你。”

他俊秀的容颜宛若寒霜倾覆,看着她的眸子无甚表情,神情漠然却尊贵如神只。

就他这话槽点多的她都无从吐起,可梦里的她愣是看不清晰,只被那些随手安抚的小恩小惠迷了眼。

简桑宁告诉简不听:“骆岐川把你爷爷气的病倒了,他直白的说过非那个卢雨薇不可,你还信他?”

简不听闻言满脸不可置信,怔愣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明天就是第三期节目了,我亲自找他说清楚,如果他真的对我无心,我就跟他退婚。”

简桑宁松了口气,回了病房。

许砚书最近很忙,即使赶来也是一脸憔悴,风尘仆仆,似乎工作上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可怎么会呢?许氏背靠大山好乘凉,只要简氏不倒,许氏便只有猥琐发育的份儿。

此时,简不听似是听到了一个女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继而耳畔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却突然想不起究竟是何方故人:“若是,简氏倒了呢?”

不可能!

简氏根深蒂固,虽然之前新旧掌权者更替的时候乱过一阵儿,可简婷婷早就站稳了脚跟,别说倒,就是动荡都不可能,简婷婷自己的股份有49.85%,而简桑宁的股份有12%,算得上是不小的股东了,其他的股份大多数都是些零散的,别说话语权了,董事会都不见得有资格参加,可简氏庞然大物,即便是1%的股份,也足够一个人啥也不干吃穿不愁了。

而这意味着想要拿到简氏话语权压过简婷婷,就必须拿到其余全部的股份才行。

这四舍五入简直就是做梦。

也因此,JA基本上是简婷婷的一言堂,可这并非是坏事,因为她上任后无数次验证了她的决策的明智。

JA的年度盈利就是最直白的证据。

画面很快就到了简不听的身边。

她一如既往的一脸冷漠,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小时候的她很爱笑,可自从成了JA继承人后,她就不怎么笑了。

简不听凑过去一起看,却只看到了一家孤儿院的资讯。

“经核查,该孤儿院负责人涉及情色交易、器官贩卖等,犯罪关系网正在积极调查当中,据传言可能与JA集团掌权者简婷婷有密切关系……后续进展本台记者将会继续跟进……”

……???

谁?

跟谁有关系?

简婷婷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当年,自那事儿之后,她便一直出资赞助各大孤儿院,年年不落,以前她自己送物资,后来自己没时间了便让亲信去送。

商场上简婷婷如何作为她不清楚,但是对于孩子,她绝对不可能伤害他们。

简婷婷父亲这辈儿,其实并不是独生子,而是兄妹两个孩子,只不过,妹妹简裕洁不知为何而死了,她的儿子便被送到了简婷婷家寄养,可没过多久,那个孩子就在学校门口被人掳走了。

那孩子比简婷婷小五岁,当时才七岁,当时正在读国小,放学后他想等简婷婷一同回家,就去了隔壁高中部的校门口等姐姐。

那天刚好是简婷婷生日。

高中部放学时间晚,那孩子被掳走之后简不听就听到了消息,跑出学校之后只见到了那孩子掉在地上的一抔折纸星星和打碎的透明玻璃瓶。

打那之后,简家的孩子就多了个任务——都要去学些拳脚功夫,以求自保,并且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出门时一定得让保镖跟随,不得独自出行。

这也是为什么简不听遇见姜月娘事件的时候身边刚巧有保镖跟随的原因。

后来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过那个孩子的踪影以至于简婷婷从未过过自己的生日,每逢生日当天,都要去福利院、孤儿院送大量物资。

她说过:万一弟弟也流落到这些地方了呢?我希望他过得好些。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去祸害孩子们?

那女子叹了一声:“重要的不是她做没做,而是别人希望她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