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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县隶属兴肇府,今年四月的府试,在府城高庆县举行。

两县距离不到两百里,驾驶马车出行,当日即可到达。

江清的身子愈发沉重,已经不能经受路途的颠簸,故府试考试前一天,只杜子远和杜信清两人上路。

府试要连考四天,笔墨纸砚,吃喝拉撒,都由考场统一提供,考生只需拿着考引依次进场就是。

话是这么说,可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府城。人生路不熟的,连考场在哪里,都是靠着向人打听才得知。

待两人踩点了考场,才开始找客栈投宿。

他们来得迟,考场附近的客栈,早就被人订光。

两人驾着马车打听了好几轮,才在傍晚时分,找到落脚点。

住的地方,离考场有点远。

杜子远干脆也不复习,匆忙洗漱了一番,就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出发前往考场。

一路上,都是去参加府试的考生。有老有少,有孤身一人,有亲眷陪同的,也有像杜子远这样的,由书童护送到场。

卯时一刻,众考生开始排队接受初查。

杜子远由执灯小童带往对应的考场,又在考场门口被拦下,要求接受搜身检查。

前头有个考生,头上戴了两只大木簪。初查的时候,没发现异常。

但这次搜身检查的人察觉有异,让他摘下来查看。好家伙,两只木簪都是中空的!里面藏了纸条!

杜子远眼睁睁看着那考生,像死狗般被叉了出去。

受此影响,后边跟着的考生大惊失色,纷纷谦让着,不愿第一个上前接受检查。

负责检查的人见怪不怪,好心提醒着:“真金不怕火炼。早点搜完,早点进场,耽误了时辰,对谁也没好处。”

见此,排得比较靠后的杜子远,主动上前,接受搜身检查。

他倒是没被发现异常,只是,在他进场后,又被揪出几个夹带私货的考生。无一例外,这些人,他们的科考之路,算是完蛋了。

进入考场,杜子远见到了他未来四天要待的考棚。

考棚简陋得很,无非就是木板搭建,再放一张苇席。

好在如今是初夏,正是凤凰花开的时节,天气还没有热到让人中暑的地步。

但考棚空间狭小,不怎么通风,汗流浃背在所难免。

杜子远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未来四日,天气风和日丽,千万不要下雨。

第一场考帖经,很是考验考生的记忆力。这是杜子远的强项,他的脑子一向好使。

负责监考的是府学的训导,杜子远没看到当地知府。他猜想,或许是在别处的考场吧!

杜子远得了老学者的提点,对当地知府的文章风格爱好有专门研究了一番。

他是想着,考策论的时候,有所帮助。

但现在,嗯,还是要先把帖经考好。于是,杜子远不再分心,专心致志书写考题。

等到他书写完毕,搁下毛笔。抬头,太阳光照依旧猛烈。他扭扭脖子,松动了一下筋骨。

他拉动身边小铃。没一会,有两个监考人员过来,将他的考卷糊名,然后放入一旁的匣子里。

提前交卷的杜子远无事可干,发了一会愣。考生不能外出,考棚又太小,不便施展手脚。

他有点后悔,太早交卷了。

但回想了一遍书写内容,发现确实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于是不再纠结,又拉动小铃。这一次,是要上厕所。

没一会,一个人走了过来,引导他如厕。

等再次回到考棚,陆陆续续地,又有不少考生摇铃交卷。

待第一场考试结束,有人送来饭食,还有清水。饿了一天,杜子远也不挑剔,将那寡淡饭食,全部吞食入腹。

入夜,蚊虫在耳边嗡嗡叫得心烦。

天气炎热,考场便没有配备被子。

想要安稳入睡,全靠血厚。

杜子远已经拍死了不下二十只蚊子,手掌满是自己的血迹。

考场里,拍掌声、咒骂声、噩梦声,声声不断。

地上,无数的蚊子尸体躺得安详。

杜子远躺在地上,尝试了不少姿势,蜷缩着、侧躺着、趴着……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告终。没有蚊帐,根本就无法入眠!

他大睁着眼睛,无语问苍天。连何时入睡的,也不得而知。

醒来的时候,发现双手满是红疙瘩。一摸脸,哈,脸肿了!

默默为自己默哀三秒钟,杜子远收拾心情,准备迎接第二场考试。

第二场考杂文,这个就要看考生的书法好不好看,习作能力强不强了。

得知考题后,杜子远面无表情地顶着一脸包,镇定自若地书写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提前交卷。

倒不是写得不好,相反,他写得很好。

只是,提前交卷和按时交卷,于他来说,无甚区别,干脆就对着考卷自我安慰一番。

第三场考试,杜子远终于见到了当地知府。

那知府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就是不知,会不会秉公主持府试?

策论的考题一出,杜子远一怔。这题,他押过。

仿佛是心有感应,这一次,他的灵感如潮水般蜂拥而来。想法较之前,更是逻辑清晰,推论准确。

他犹如文曲星下凡,下笔如有神,丝毫不觉滞阻。

杜子远有预感,这一次,超常发挥,成绩定然斐然。

当监考人员收走桌上的笔墨纸砚,示意杜子远可以离开时,他粲然一笑,微仲的脸庞,也遮掩不住他的自信。

一出考场,过来接考生的人群喧嚣。杜子远艰难走出一段距离,才与杜信清碰上面。

“少爷!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杜信清惊呼。

也不怪杜信清惊悚,杜子远留给杜信清的形象,一直以来,都是翩翩公子世无双的俊朗模样,何曾像如今这样,蓬头垢面的,就差点与猪八戒当兄弟了!

杜子远在考场里边,无法得见自己的模样,也不清楚不忍直视到何种程度。但是见杜信清这么大反应,估计是真的很难看吧!

他强装镇定,淡笑道:“回客栈。”

待回到客栈,一照镜子,杜子远也被自己的模样吓得不轻。连忙叫来清水,酣畅淋漓梳妆打扮一番,才下楼吃东西。

四天的考试,耗去了杜子远不少精力。原本打算,考完第二日,便回布阳村。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信清,将退房日期,延迟到发榜之日。”

“啊?”杜信清一时不解,但他一看自家少爷的脸庞,好像又明白了。他吃吃笑着回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