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婴鬼婆婆和斑纹虎妖死斗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怨气从岔道口涌来。
抬眼望去,竟看到了一个体型硕大、且通体裹着浓郁怨气的婴灵从阴影中飘出,随后缓缓进入了山洞。
这婴灵足有磨盘大小,远超寻常婴孩的尺寸。
圆滚滚的躯体布满青紫色的尸斑与裂口,那些怨气则像是沸腾的开水一般不断翻涌。
时不时还会有细碎的婴啼从里面渗出来,但却不是软糯的哭声,反倒像是指甲刮过铁板的刺耳声。
它具有清晰的四肢,双脚下还垂着怨气化形的“触须”,所过之处,连地面都会被怨气侵蚀。
其头颅是整个躯体最为诡异的部分,不仅比正常婴儿的脑袋大了三倍不止,头皮还紧绷的贴在颅骨上。
青紫色的血管显露出来,稀疏的黑发像枯草般胡乱黏在上面,还挂着几缕暗红色的血痂。
最让人胆寒的是这婴灵的脸,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内部还在不断闪烁着绿光。
舌头舔舐着周围的怨气,发出“噼啪”的轻响,鼻子早已腐烂消失,只留下两个凹陷的孔洞,还有粘稠的黑液渗出。
那张裂开的大嘴几乎要撕裂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又尖锐的牙齿,牙齿缝里还卡着细小的血肉残渣。
随着婴灵的呼吸,一股混杂着腐臭与血腥的气味立刻扑面而来,让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刀疤脸一见到这婴灵顿时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哭腔:“完了,百怨婴灵来了,这下全完了,一点希望都没了!”
我们众人的心无不是沉到了谷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毕竟这一个婴鬼婆婆就够那斑纹虎妖受的了,如今又加了一个拥有鬼妖实力的百怨婴灵,这特么还怎么玩……
我此时才想起来,这妖洞里可不单单有那四个妖头,还有很多小妖和棕毛野人。
若是我猜的不错,它们肯定都已经被百怨婴灵给干掉了,怪不得这家伙到现在才现身。
眼下我不禁在心里祈祷,天霸大哥啊!道信啊!你们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啊!
这婴鬼婆婆和百怨婴灵联合起来的实力太过强大,恐怕一般人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若是项天霸和道信和尚搬来的救兵不足以应对,恐怕我们今天依旧是在劫难逃。
此时在与婴鬼婆婆缠斗的斑纹虎妖,明显感受到了百怨婴灵身上散发的恐怖怨气。
它猛地回首,在看到百怨婴灵的一瞬间浑身虎毛根根倒竖。
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间被惊恐取代,恐怕已然生出了怯战之意。
被阴丝索绑着的黑熊妖和蜈蚣女妖同样浑身一颤,原本还在挣扎的躯体瞬间僵住,连喉咙里发出的叫嚷都戛然而止。
显然,这百怨婴灵的到来让山洞里的所有人和妖,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斑纹虎妖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婴鬼婆婆和百怨婴灵的对手,而像黑熊妖与蜈蚣女妖这种被束缚的“残兵”,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山洞内的绝望气息愈发浓重,婴鬼婆婆停下了对斑纹虎妖的攻势,和百怨婴灵一同将阴森的目光投向了斑纹虎妖。
女子小春趁此情形对斑纹虎妖喊道:“你这虎妖到底在犹豫什么!如果一心求死,那就别连累我们行不行!赶紧放了我们!”
斑纹虎妖看向了女子小春道:“哼!本王不会再信任你们这些人类了,放了你们最后也是难逃魔爪,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既然活不了,那就一起死吧!”
就在斑纹虎妖话音刚落之际,婴鬼婆婆和百怨婴灵便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随后朝着斑纹虎妖扑杀而去。
斑纹虎妖虽脸色畏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一时间,山洞里可谓是怨气弥漫,妖风肆虐。
而我们这些被绑着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绝望。
确实如斑纹虎妖所说,即便它将我们放了,最后它也难逃被夺了妖丹、丢掉性命的下场。
就算我们这些人能够帮它击败婴鬼婆婆和百怨婴灵,它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它自然不会做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我看到斑纹虎妖被婴鬼婆婆和百怨婴灵左右夹攻,不出几个回合的功夫,虎头刀便被百婴哭丧杖无情挑飞。
而百怨婴灵周身的怨气则是宛如翻涌的海水,层层叠叠朝着斑纹虎妖笼罩而去,将斑纹虎妖周身的妖气一点点吞噬殆尽。
斑纹虎妖眼下已然是强弩之末,浑身都虎毛被怨气燎得焦黑,身上流血的伤口遍布,连站立都开始打晃。
其眼中的凶光早已褪去,只剩浓浓的恐惧,连嘶吼都变得微弱沙哑。
另一边,邪鬼门剩余的那些人貌似并没有因为山羊胡邪修的死,而放弃杀害蜈蚣女妖的想法。
他们趁着斑纹虎妖被婴鬼婆婆和百怨婴灵缠得毫无还手之力,已然再度来到了那蜈蚣女妖的身边。
为首的瘦脸邪修捡起了山羊胡邪修的短刀,二话不说便狠狠的捅进了蜈蚣女妖的心口。
“不!”一旁的黑熊妖发出了绝望的怒吼。
蜈蚣女妖瞪大了双眼,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心口处也有血液顺着短刀的缝隙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
她那半人半蜈蚣的躯体剧烈抽搐了两下,原本还在挣扎的百足猛地绷紧,最后无力垂下。
这蜈蚣女妖已经修成了一半人形,心口自然成为了要害,这一刀足以要了它的命。
它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一旁同样被绑着的黑熊妖,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微弱声响,像是想说什么,却连完整的音节都拼凑不出。
最后,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整个身躯软塌塌地瘫在地面,彻底没了气息。
“蜈蚣!”黑熊妖疯了似的挣扎,身上的阴丝索被绷得“咯吱”作响,可越是用力,那阴丝就勒得越紧,深深嵌入他的皮肉,渗出暗红的血珠。
它看着蜈蚣女妖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满是悲愤与绝望,却连靠近她一步都做不到。
这一幕看的我心头发紧,一股混杂着憋闷、与不忍的情绪堵在胸口。
虽然那蜈蚣女妖是一只妖物,但它与黑熊妖对视时,眼中藏着的担忧并非作假。
连临死前望向黑熊妖的眼神里,都带着未说出口的牵挂。
这般显露着生灵羁绊的模样,让我没法再将她只当作“作恶的妖”,此刻毫无反抗之力地惨死在邪修刀下,倒真有几分让人心头发酸。
而且这一幕,很有可能马上就要作用到我们的身上,这又让我怎能淡定。
瘦脸邪修拔出短刀,甩了甩刀上的血液,脸上露出愤慨和几分扭曲的快意,那样子仿佛像是为山羊胡邪修报个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