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逸风快要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海老太的碎碎念也跟着传入林逸风耳中。
林逸风看了看厨房开着的窗子和关着木门,果断的转身跳出窗外。
不知道是因为窗户并不高的原因,还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体力的原因,反正林逸风跳窗的过程几乎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林逸风也只困惑了一瞬,就转到了厨房和柴房中间的缝隙。
柴房应该是后来搭建的,跟厨房并不是一条直线,凹进去了一部分,差不多一个藏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反正从厨房窗口探头看,是看不见的。
林逸风看了看眼前的院子,就是村里寻常的院子模样,种了几畦菜地。绿油油的,看起来还不错。
看起来,这个家里不说吃不吃得起白米糙米什么的,最起码菜是够吃的。
所以,他连菜糊糊都吃不到一碗,并不是家里困难,而是他不配!
呵呵!
想起刚刚脑海中闪过的那些打猎的画面,小动物就不说了,就是山羊、野猪,自己也是猎到过的。就连猎到鹿的画面,也是有的。
随着自己脑海里的画面越多,林逸风的眼神越冷。
或许是因为记忆不全,所以对于这个家的感情,林逸风也是没有的。因而对于自己的处境,才会格外心寒。
林逸风看了看不远处的院墙,目测大约两米。按照自己记忆中曾经打猎的身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现如今的自己,到底还是个瘸子。跳个不到一米二的窗户没问题,翻院墙?到底还是没把握。
谁让自己饿了好几天呢。
哎!
先看看吧。
这会儿海婆子已经嘟嘟嚷嚷进了厨房,看着缸里只剩下一点浑浊的底子,也懒得去井里打干净水。
海老婆子看了看手中大树叶包着的“毒蕈”(致命鹅膏菌,又叫死亡帽),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反正是……
海老婆子在厨房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破瓦罐。想也没想,海老婆子就把手中大树叶包着的灰白色中带着一点点绿的蘑菇扔进破瓦罐中,随手又把叶子都扔进灶膛里。
这才端着破瓦罐跑去水缸边舀了一勺浑浊的水倒入破瓦罐里。
看着破瓦罐,海老婆子得意的一笑,走到灶前将手中的破瓦罐直接塞入灶膛中,开始加柴生火,眼底都是兴奋的光。
只要小崽子喝下,这可就是妥妥的一百两银子啊。这一刻,海老婆子眼前仿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海老婆子守在灶火前幻想了一会儿,嘴里忍不住又低声嘟嘟囔囔的,眼中的狠毒都快要溢出来了。
林逸风看不见海老婆子做什么,只听见烧柴火的声音,估计海老太婆在做食,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是刚刚打自己打饿了,开小灶吃独食呢。自己还真的是,那么多年的猎物都喂了狗。不对,就是喂了狗,狗还会摇尾巴呢。
林逸风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脚步坚定而迅速,径直朝着靠近柴房的院墙走去。
站在院墙下,林逸风抬头凝视着院墙的高度,心中默默估量着自己是否能够成功翻越。
他将锄头稳稳地靠在墙边,然后仔细地将弓箭背好,确保不会在行动中掉落。接着,他把镰刀小心翼翼地别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准备就绪,林逸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他猛地一个跳跃,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双手紧紧抓住院墙的边缘。
瞬间,他爆发出全身的力量,用力一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院墙之上。
林逸风并没有在墙头上过多停留,他迅速地骑坐在墙头,动作敏捷而利落。
紧接着,他弯腰将靠在墙边的锄头捞了上来,然后轻轻地放在墙外的地面上。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林逸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墙头,稳稳地落在墙外。
他没有回头张望,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逸风凭借着记忆,毫不犹豫地朝着深山的方向迈步前行,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之中。
这边海老婆子守着灶,眼看破瓦罐中的水开了,想来“毒蕈”的毒性应该已经全部到了汤里。
海老婆子阴恻恻一笑,把破瓦罐从灶膛里拿出来,用一个缺口的碗盛了一碗汤,端着就往林逸风房间走去。
海老太婆抬起腿想要一脚踹出去,可是看了看手中的破碗,她就收了几分力道,只把柴房那个破门踢开。
海老婆子阴阳怪气地说着走进房门:“小崽子,滚起来,赶紧吃了早点来……”
“起来”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海老婆子就惊呆了,那么大的一个人呢?
此时房间里早就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林逸风的影子。
海老婆子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估计自己刚刚打得太狠,又把人饿得太狠,人这是跑了。
海老婆子气的破口大骂,这哪里是人跑了,那是100两银子长腿跑了:“小兔崽子,敢跑!”
由于她太过激动,手一抖,破碗里的毒汤溅得到处都是,吓得海老婆子直接把碗砸到了地上。这可是剧毒,她都是拿叶子包着的。
海老婆子赶紧跑到院子里,四处寻找,哪还有林逸风的踪迹。她又气又急,在院子里跳脚,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老母鸡。
这时候,海老婆子亲生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问清楚情况后,一家人都慌了神。
这次可是老三在镇上读书时听同窗提起,回来告诉老二,两人商量后让老二媳妇找上门亲自谈的。
毕竟,老二老三都是读书人,虽然到现在连个童生都没有考取,却依然不肯坏了名声。
反正,老二媳妇娘家本来就是镇上开杂货铺子的,能说会道的,办这么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如今人跑了,明天交不了人,霍老爷那边怎么交代啊!
更何况,林逸风要是听到了风声才跑,把配冥婚的事儿说出去,他们一家可就没法在村里立足了。
不管怎么样,林逸风可都是林家子孙,族里可以容忍他们磋磨,但是绝对不会容忍他们毒害。
这个事情,可得处理好了,不然一家人开始商量对策,可越商量越觉得事情棘手,他们家这回麻烦大了。
海老太婆眼睛骨碌碌一转,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嚎边数落:“天杀的喔,我这个老婆子辛辛苦苦上山给儿子挖蘑菇回来,结果这天杀的竟然偷了家里的银子跑了……”
老二和二儿媳一听,相互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海老婆子的意思。泼脏水嘛,他们可太会了。
既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老二两口子立即连忙帮着海老婆子一起编排。
左邻右舍听到海老婆子的干嚎,还是都聚拢了过来。不一会儿,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听了,纷纷指责林逸风不懂事,偷钱跑路。林家的族老得知此事,也皱起了眉头,决定派人去把林逸风找回来。
虽然看不惯海老婆子磋磨林逸风,可是林逸风偷钱跑路,还是引起了老一辈的反感。
谁家老人还没个偏心的时候,要是觉得不公平,都这样偷钱跑路,还不得乱套了?关键,谁还给老人养老送终啊?
一瞬间,整个村里的风向一边倒,都在指责林逸风。
而此时的林逸风,已经深入了山林。山林里的树木郁郁葱葱,各种飞鸟走兽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虽然瘸着腿,但凭借着脑海中打猎的记忆,循着一条比较安全的小路,很快就把村子甩在了背后,进入了深山范围。
一路上,林逸风找到了一些野果和野菜充饥。
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吼声,像是野猪的声音。林逸风心中一喜,若是能猎到野猪,不仅能饱餐一顿,还能把肉拿到镇上换些银子,改善自己的生活。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来源靠近,准备寻找时机出手。
随着他的动作,林逸风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他,瘸了。
所以,手脚早就没了之前的灵活。
这样子的他,如何猎野猪?
更何况,野猪几乎都是一家一家出动的。他现在一头都搞不定,还来一群,他可不就是上赶着给野猪送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