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傍晚,我们举行摔跤比赛,一个年轻人的出现,很吸人眼球。他以前从没出现过,但是那天却一举击败跤王,之后就神秘地消失了,不知叔叔对这事是否还有卬象?”
“当然记忆深刻。一个年轻人就这样逃离了现场,任我们怎么追,也没了他的影子。”
“叔叔想不想见他。”
“当然想。他那么年轻,武艺又那么好,在山上不多见。”
“我今天见到他了。”
“在哪儿。”
“在马车上。”
“马车上?”
“对,是用马车把他接过来的。你一定还想知道他去了哪儿。”
“是的,我想知道。”
“那我告诉你吧,他去的这个地方很不简单。就是那地方的主人把他接回来的。一路畅行无阻,根本就没人敢拦他,因为他用的是金质龙牌。”
“哦,是公主派人把他接来的?”
“是的。”
张信没有在说话,在房子里踱来踱去。
“公主派车把他接回来,看来这事不简单,”张信说,“至少表明他和公主很熟。可是据我了解,近一两年来公主就没外出巡视过,一直在公主府里。他身边所有的人事都是由我安排的,就没见到这么个年轻人。”
“可能是公主没有通过你,自己安排的。”
张信听后,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惆怅。
如果公主真的瞒着他为自己选了一个侍卫,那就更说明,公主已经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开始越来越独立了。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在来卧龙山的前二十年里,他基本上是山上的主宰。
山上如何建设,如何规划,基本都是由他说了算。
国内发展了许多帮会,资金如何使用,以及从广元寺带回来的那些钱,藏在哪儿,只有他知道。
那时三公主对他就像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言听计从,十分地依赖。
在大政方针上,都是张信说了算。
但是后来三公主长大了。
尤其她结了婚后,在有些事上,他就不再完全依赖张信了,而是渐渐有了自己的主张。
虽然他在做什么事都还要征询张信的意见,但至少表明,公主已经在一些事上,有了自己独立的思考,正在走向思想成熟。
三公主思想的转变,使张信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三公主这样做,他将失去一部分权力,但他是个心胸坦荡的人,在心里从没忘记过崇祯的交代,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监护人,三公主长大之后,他是要把权力交出去的。
只是三公主毕竟乃一女流,缺少社会经验,遇事又优柔寡断,因此他是不会一下子把权力全部下放给他的,她需要慢慢地适应形势。
一下子给他太多的东西,她消化不了。
“我到公主府里去看看,”考虑了许久,张信突然这样对侄儿说。
“你是不是要去查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有这方面的意思,”张信说道,“一直以来,康熙从没有放松过对我们的追查。从前期来看,他并没有一定的目标,他派出的暗探甚至出现在缅甸,安南。但是,近年来,他的暗探似乎受了某种启示,开始把魔爪伸向北方。虽然势力还没到这里,但是显然己把北方作为侦查的重点。虽然方向有所偏差,但大方向上没有错,这是很危险的。”
张龙点了点头。
前些时候,他曾参与了对这些渗透特工的堵杀。
虽然很成功,但那些暗探的顽强和执着也叫人动容。
他们找到这儿,也只是时间问题。
“康熙损失了一批人,受了打击,可能不来人了。”
“不,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得更强烈了。”张信说道。“只不过他们做事会更低调,这样会使我们更难对付。另外,我收到了最新的情报消息。康熙身边一个很受宠信的侍卫,被康熙外放,都失踪好几年了。”
张龙没有插话,注意地听着。
“当中他曾回到过宫中两次,康熙都是亲自接待,然后二人闭门密谈。之后侍卫又离去,十分地神秘,我估计他的失踪和我们有关。”
叔侄俩又谈了一会,张信便告辞了,去了公主府。
他的家离公主府并不远,步行也就仅仅一会儿,
广场的西例,是一个小石房,这儿便是卫士休息的地方。
那儿放着一辆马车,但没看到人。
张信走了过去。
来到侍卫房,见一个年轻人正在收拾房间。
这房间外间是用来值班的,有一个专用小门,通往内室。
他进屋后脚步声惊动了正在收拾房间的于虎。
“您是…”望着眼前这清瘦的老人,他问道。
“我叫张信,”对方回答道。
于虎听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他早听说过这个名字,简直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的人物,想不到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
“将军好,”他躬了一下腰,算是表示自己的礼貌,
“从哪儿来?”
“六间房,”
“再以前呢?”
“再以前,我就是一个流浪汉。”
“家乡籍贯?”
“只记得是直肃开州,很详细的地址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家离黄河不远,经常发大水。六岁时,家乡出了一场大灾,父母家人都没了,我也逃了出来,从那之后再也没回过家乡。”
“一直在江湖上流浪?”
“对头,都十来年了。”
“我看你的武艺很好,你啥时候学的?”
“我有基础。家父小时候就有武功,生活在这样们家庭,耳濡目染,小小的我,便有了一定的武功基础。”
“是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
“我流浪到这里,鬼见愁的韩师付见我可怜,做了我的介绍人,我才入了伙。”
“好,好,”张信眉开脸笑,说:“这么年轻,在这儿好好干,有前途。”
之后,便去了公主府。
公主夫妇在家,热情地接待了他。
“近段时间,反贼吴三桂和康熙在南方,打的热火朝天。清军把在中原一线的兵力,全抽调走了。而我们在中原一带,地下组织又最多,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
“我认为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公主说,“不到万不得己,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况且,如果我们一起事,康熙势必从南撤回部分兵力,那无形中就减轻了吴三桂的压力。从私人感情上,我对吴三桂一点也不同情。让他们俩斗去吧,一个斗残,一个斗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