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虎已经计算过了,自己带的随从,加上县里的捕快,人数略比这帮暴徒多那么几个人。
在理论上,差不多的人数,想把另一方当成盘中餐,彻底吃掉,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顶多也就是把他们驱离。
于虎显然不愿意这样做,好容易捕捉到的一次战机,只是把他们驱赶了,明显不符合康熙把他们全歼的要求。
可是,实力又使于虎左右为难,没有超过他们十倍或以上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歼灭他们。
这些可都是经过了多次实战经验的亡命之徒,从无数次包围,拦截中冲出来,就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而自己的随从和县里的捕头们,真实武艺,对付一般老百姓还可以,但要和这些真玩命的家伙比起来,明显经验不足。
没有十倍甚至更多的人数,想围歼他们就是做梦。
可是,到哪里去筹措这么多有实战经验的士兵呢?
附近并没有兵营。
让快马去京里请援兵,显然时间上不允许,可能援兵未到,这些人就转移了。
在多次被要求离开后,张龙己意识到这儿的危险,估计最近一两天他会逃离这儿。
去请求派兵支援,远水解不了近渴,想想也就罢了。
去周边县借调捕快,同样需要时间,且战斗力不强。
于虎陷入两难之中。
正在这时,好消息传来,有一支队伍正从邻县过境,距离这里不过四十里。
这可是久旱逢甘霖啊,缺什么什么就来了。这可是实打实的野战部队,战斗力杠杠的,自然没得说。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好像就是专为他预备的。
他马上安排专人继续监视那伙人,自己则骑了一匹快马,快速前去截击那支队伍。
这支队伍的主将正是李标,他接受康熙的命令,即日起立即动员,从京郊驻地全员移防。作为战略顶备队,待命开封一带。昔日的王牌部队,现在作为救火队员使用,叫人不胜唏嘘。
而李标能从康熙身边走开,完全是一种巧合。
情报显示,中原这一带很有可能出乱子,没有军队不行
而康熙身边恰恰又无兵可调,想来想去,这时候不得不重新起用李标。
算起来,兜兜转转,李标己离开前线数年了。
这些年,他在皇帝眼皮底下,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生怕哪一天被拿下,坏了一世英名。
两万多的队伍,现在严重缩水,只给保留了五千人的建制。
再不赶快逃离,这些怕也保持不住了。
所以接到圣旨后,李标松了一口气,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撤军,效率高的惊人,三天便完成了撤军要做的工作,退出了这是非之地。
如同出宠的乌儿,走出营房那一刻,心情无比地畅快。
笑着对夫人说:“想不到我今生还有出笼之日,老天开眼了。”
“你在皇上眼里,已打上了不忠的烙卬,所以也别高兴的大早,”方静提醒他。
边时,方静坐在一个带蓬的马车里,把头伸出窗外,正和骑在马上,和她并行的丈夫谈论着。
“这次让我去开封,不知什么个意思,那儿好像并没有需要驻军的理由。”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那地方表面上看着平静,其实暗地里会不会波涛汹涌,暗藏杀机,就不知道了。当今圣上让你驻扎开封,肯定有其道理。”
“这是让我养老吗?”李标说,“放到一个没有匪患的地方,对一个职业军人来说,这日子就是煎熬。”
方静看了看天,没有马上回答。
他知道,张信可能已到了开封一带,正在这里等她。
接下来,她将促成这两个男人的见面。
但是,该如何把这样一个信息向丈夫透露呢?心急肯定不行,得一步步试探着来,适可而止,直到丈夫接受为止。
行至一个拐弯处,正行的好好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说在前边发现有人拦载队伍,很可能是刺探军情的探子。
探子被抓后,口口声声要见军中主将,说是朋友。
他很快被带到李标跟前。
李标一见此人,大吃一惊,忙翻身下马,惊呼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是于将军吗?”
忙用手去搀于虎。
原来二人本不认识,然而为了表彰于虎的功绩,也为了抬高其身份,使其贵族身份得到社会的认可,康熙决定为于虎举办一场超豪华的婚礼。
驻京的王爷,贝勒,以及三省六部官员,各驻京部队行政长官,都收到了邀请,前去棒场。
作为一名资深的老军人,李标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并且和征北将军盛方坐在了一起。
由于有和盛方两次共事的经历,于虎对这一桌客人特别留意,为每个人敬了酒。
也正是那次之后,二人才认识的。
“我是有事来求您的,也只有李将军现在才能帮我。”
就把执行康熙命令,去这儿堵截从卧龙山下来的土匪一事,说了一遍。
说在邻县发现了匪帮,来自卧龙山,有三十多人,正躲在一个大院睡觉,是抓捕的最好时机。
于虎自己的力量无法对匪帮形成碾压,不敢贸然出手,怕有闪失,打听有一支队伍从这儿经过,便前来请求支援。
听到情况说明后,李标没有丝毫犹豫,马上答应向他提供帮助。
李标过去人马鼎盛时,有两万精兵,其中骑兵五千,是他多年从无到有发展起来的,是他实力的象征。
现在还剩一千,其余的都贡献给了友军。
这一千骑兵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命根子。
他当即决定,派出五百骑兵,由副将俞春带队前去支援。
方静想出手阻拦,已来不及了。
并非她想阻止丈夫派乓,事实上她从不参与军事上的事。
但她对这个于虎印象很不好,原因是他带头破坏了卧龙山。
而卧龙山,又是张信耗尽半生心血,发展起来的。
毁掉此山,等于要了张信半条命。作为一对曾经的恋人,她当然十分心疼。
而且他又担心张信在这支队伍里,这样岂不是太危险了?
五百骑兵对付一支三四十人的小武装,呈全力碾压之势。
这些人命危矣,但她也没办法阻止丈夫,让他减少兵马的配额,只希望张信不在这支队伍里。
她开始关注起这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