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院。
“格格,您别伤心,老爷也是为您好,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一个月后您就是四阿哥的嫡福晋了。”
芳若看着紧锁的房门,忧心忡忡。
柔则却只当没听见,用手捂住耳朵。
“好了芳若,小姐心情不好,你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芳菲劝道。
芳若看了看房门,也只能叹了口气离开。
柔则从宫里回来后就被锁在了院子里。
哪怕知晓自己就要成为四郎的嫡福晋了,她也没多高兴。
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谋划这一切的德妃娘娘成了乌雅贵人,额娘也被关进了小佛堂再不见天日,四郎也被万岁爷责罚在家反省。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
她只是与四郎两情相悦而已,连万岁爷都说她和四郎情投意合,为什么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那样不堪。
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柔则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任由眼泪滑落,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不过好在,她很快就是四郎的妻子了,唯一的妻子。
她没有错,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宜修会理解她的,一定会的。
柔则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她是姐姐,等她成了四郎的嫡福晋一定会好好照顾宜修的。
她让自己忘记了对宜修的伤害,就好像自己还是那个纯洁无辜的柔则。
柔则要成为胤禛嫡福晋的事儿已成定局。
不管苗侧福晋和齐月宾有多不甘心也还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宜修却很高兴,她就等着柔则跳进这个火坑呢。
如今柔则在胤禛心里可不再是那纯洁无瑕的白月光。
在康熙乌雅氏还有八阿哥胤禩的共同作用下。
好吧,还是八阿哥的作用更大些,柔则还没进门就已经成了白米饭。
瞧瞧被康熙明令在家反省的胤禛日日待在书房不出来,就知道他现在有多郁闷了。
亲妈不疼亲爹不爱,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人还是死对头不要的,由此可得出胤禛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了。
哦,还有不听话的臭弟弟。
十四阿哥胤禵得知自己额娘因为胤禛被贬禁足,可是差点儿来雍亲王府大闹一通。
至于为什么是差点儿,那是因为宜修管家,她将王府上下都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胤禵想闹事直接被她以万岁爷吩咐胤禛静心给打发回去了。
真让他进来了,岂不是让事态愈演愈烈?
至少在她执掌王府的这段时间,王府绝对不能出差错。
书房,苏培盛小心翼翼的禀报着:“王爷,宜福晋身边的剪秋来了。”
胤禛像是才恢复几分理智,重重的揉了揉眉心。
宜修一向很有分寸,很少让人来前院,这次让剪秋来恐怕是有正事。
“让她进来。”
“你们福晋有何事?”
胤禛一脸疲容,身上竟还有淡淡的酒气,像是宿醉刚醒。
剪秋回道,“回王爷,下月十七嫡福晋就要入府,可万岁爷吩咐婚礼一切从简,这婚礼的规格我们侧福晋实在拿不准,这才让奴婢来请教王爷。”
你要问宜修为什么不亲自来,人家月子都还没出呢,这不是难为人嘛。
之所以将锅甩给胤禛,一是因为清朝皇子娶亲嫡福晋入府府中侧福晋侍妾是要跪迎的,二是至少明面上宜修不能为难柔则。
宫里那位恐怕也在看着她的反应。
宜修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得到那位的认可。
胤禛想了想,这确实有些难为宜修。
于情于理,这件事都该他出面。
“就以侧福晋......不,庶福晋的规格办吧。”
胤禛本想说侧福晋,又想到宜修受的委屈,又生生改了口,到底宜修生下了他的长子,可那个孩子出生到现在他只见过一面。
“大阿哥身子如何了?”
他问道。
如果身子好些了,他打算过去看看。
到底是他的血脉。
“回王爷,大阿哥身子还有些虚弱,一刻也离不得人。”
剪秋早就被宜修吩咐过该如何回答。
“可请太医看过了,”胤禛微微蹙眉。
“太医瞧过了,虽说不用吃药,可大阿哥还小需要精细养着,不能饱了饿了,也不能见风,福晋近日因为大阿哥的身子都憔悴了不少。”
“福晋辛苦了。”
剪秋说了这么多,胤禛也只有短短一句她辛苦了。
剪秋越发觉得王爷薄情了,好在她家福晋及时将心收了回来,不然听了这话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庶福晋?呵呵,王爷待姐姐可真好。”
得知胤禛钦定的婚礼规格时,宜修也只讶异了一瞬,就冷笑出声。
毕竟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王爷可还有问起别的?”
“回福晋,王爷问起大阿哥,像是想来看望大阿哥,被奴婢搪塞过去了。”
胤禛这是身处低谷终于想起她的弘晖了?可笑!
“剪秋,你做的很好。”
怀中咿咿呀呀的小人儿怎么看怎么可爱,宜修可不想让胤禛来打扰她和弘晖的安宁。
四月十七,是柔则进府的日子,雍亲王府却没有宾客,就连大婚的装束都少得可怜。
是了,万岁爷明确表示不满柔则这个四福晋。
胤禛更是以庶福晋的规格迎娶柔则进府。
看似是嫡福晋实则是庶福晋的婚礼那些阿哥福晋也没有来的必要,还不如参加过几日胤禛大阿哥的满月宴。
盖头下的视线早已模糊,但她担心脸上的妆,一直不曾落下泪来。
她心里堵着太多话想说。
她不知道是宜修故意为难她,还是四郎的意思。
这可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满心期待满心欢喜,却被人迎头浇下一盆冷水。
没有跪迎,没有婚礼,更没有拜堂成亲。
明明她是嫡福晋,是四郎的妻子,却像是一个侍妾一样,被随意安置在王府的一个角落。
不该是这样的。
“芳若,王爷可让人来说什么时候过来?”
柔则袖子里的手不由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