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的视线齐刷刷盯着她的时候,姜早原本弯着的腰突然坐直了。
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都盯着她看?难不成魔族在她身后?!
姜早惊恐的回头,手里还立刻抽出了长剑,可回头后才发现身后并没有任何东西。
身体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念头:难不成是她在裘府‘骗人’的是事引起了裘舞的注意,现在是把她认出来了?
心中闪过一百种逃跑的方式,可每一种都被她给否定了。
裘舞实力太高了,和她一起的女子也必定不简单,逃跑是目前最蠢的方法。
姜早冷静的收起长剑,转过身疑惑的问道:“两位前辈可是有事?”
不过奇怪的是,对面这两人竟都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姜早,仿佛想将她看穿。
姜早被她们两人的目光盯的毛骨悚然,手也不自觉的朝储物袋摸去。
“你叫什么名字?”裘舞突然开口问道。
姜早心中谨慎起来:“晚辈名为红早,二位前辈是有什么事吗?”
“红...早?”裘舞的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看向姜早的眼神也愈发怀疑:“你确定你叫红早?”
“晚辈应该不至于叫错自己的名字...吧?”她摸了摸后脑勺,表情甚至带着一丝憨厚,看起来老实极了。
她心里紧张,不过面上依旧稳如老狗。
“姜早。”素衣女子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后眼神紧紧盯着她。
听见对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心中大骇,连眼睛都不自觉的收缩一瞬。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面上又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她,说:“前辈莫不是认错人了?在下并非什么姜和枣的...”
“是吗?”
素衣女子朝她步步逼近,吓得姜早从干草垛上跳了下去,然后不停的后退。
“你左边屁股上有颗痣、装傻或者是害羞的时候就喜欢摸后脑勺、最喜欢练剑,励志要成为一名剑圣......”
听到这话,姜早停下脚步,眼睛瞪得像铜铃。
而那素衣女子还在继续说:“你兜里有把小小的桃木剑,是在后山上捡来的;家里什么东西坏了都想再留一留,储物袋里肯定很多破烂吧?”
姜早:......!!!
就在素衣女子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姜早直接拔出了长剑。
她提防的看着眼前二人,嘴里却道:“真是好强的幻术,魔族竟有这般人物,我竟连什么时候入的幻境都不知道。”
这么一说,算是变相的承认了素衣女子刚才的话。
姜早眼神打量周围,试图寻找出阵法的痕迹,只可惜她本就不擅长阵法,又何谈那么容易找到?
此话一出,对方的神色明显一愣:“幻、幻境?”
裘舞也皱了皱眉,不过此刻的她暂时没有再开口,而是走到一旁,让素衣女子独自与姜早交流。
不仅如此,她还偷偷的在周围布设结界,路过的人根本看不见这里的场景。
看见姜早提防的神色,素衣女子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这眼神太复杂,姜早看不懂。
“这不是幻境。”素衣女子上前,同时还揭开了脸上的面纱:“这是真实世界。”
面纱揭下来前,姜早想过一万种可能性,可唯独没想到眼前人的这张脸竟然是...月娘!
她震惊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她甚至连对方走到面前了,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月娘抬手想要触碰姜早的脸颊,可姜早却立刻回过神来,她后退至安全的距离,然后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我倒是不知你从哪儿知道的这张脸,但我警告你,别妄想用这张脸来对付我。”
姜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此人尽管在面容上有些许改变,但她确定,这是就是月娘的脸。
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任何人顶着月娘的脸对她说教、做任何事。
长剑指着素衣女子的下巴,姜早再次开口:“你若是想打架那就直接来,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素衣女子眼底的情绪逐渐消失,这时她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姜早。
就在姜早以为对方要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迅速靠近姜早。
如此快的速度让姜早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到下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耳朵落在了她的手里。
“死丫头哪儿来这么多疑神疑鬼的想法,连你老娘都分不出来,我看你这些年真是白修炼。”
“你五岁那年尿老娘肩上、八岁那年打架让老娘赔了一堆钱、十岁那年把村口说闲话那几户人家的牲畜全杀了去卖钱,然后去客栈打包带回来一堆好菜还跟老娘说是捡回来的......”
眼前之人柳眉倒竖,凶狠的模样让姜早心生‘畏惧’,同时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细数她前些年干的‘好事’。
到这会儿,姜早的心才开始变得不一样,竟然咚咚的跳了起来。
因为眼前之人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呵,十岁的时候去客栈干了两个月的活,最后还被克扣了灵石。不仅如此,那钱藏起来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然后你大半夜气的睡不着觉,跑去人客栈把房顶给掀了。实话告诉你,你藏家门口土里的灵石是老娘给你没收了的,谁叫你砸坏了隔壁的墙,你以为不用赔偿别人就能放过你?”
姜早眼睛瞪的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忍不住:“我说我灵石上哪儿去了,隔壁牛子手里突然多了一笔钱,我以为是他偷的。”
当时的情况不仅是砸了隔壁的墙这么简单,姜早还溜进牛子的房间给他揍了一顿。
对面的人放开了她的耳朵,“现在能确定了吗早早,我是月娘啊。”
姜早愣了愣,然后盯着她发起了呆。
月...月娘?
“怎么会呢...?”她小声的自言自语,心里却泛起一股酸涩:不可能啊,月娘明明死在了她的眼前,是她亲手葬的啊......
月娘想起来那时的场景,眼眶突然变得湿润。
周围多时吹起了狂风,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压制自己体内暴动的灵气。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将姜早搂进了怀里,随后轻声问道:“早早啊,这些年...受委屈了吧?”
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让姜早身体变得僵硬,此刻她根本一动不敢动。
姜早茫然的开口:“你是...月娘?”
紧接着头顶传来声音:
“嗯,是我。”
“是陪着你长大的那个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