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之人？”
慕容复眉头皱了皱，语气中的怀疑毫不掩饰。
他上下打量着苏长歌，那目光锐利如针，试图穿透对方那副闲散慵懒的表象，“方才那场赌局，是你开的？”
他虽专注于与乔峰对决，但周遭的动静并非全然不知，尤其是那不合时宜的开盘声和众人的喧哗。
苏长歌坦然承认，甚至还笑了笑，带着点玩世不恭：“闲来无事，凑个热闹，让慕容公子见笑了。”
慕容复眼神更冷了几分。
一个普通的云游之人，岂有胆量在两大高手对决时开盘设赌？
更别提此人身上那种若有若无、令他隐隐感到不适的熟悉感。
“阁下倒是好兴致。”
慕容复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冰凉的审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来自何方？”
“萍水相逢，名号不足挂齿。”
苏长歌依旧是那套说辞，应对得滴水不漏，“来自山野，去向天涯。”
这番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慕容复心中那丝不快愈发明显。
他身为慕容世家公子，江湖上谁人不敬他三分？此人却如此敷衍怠慢。
他向前微微踏出半步，一股阴柔冰冷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
并非刻意压迫，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慑力，
那是修炼《葵花宝典》后自然流露的气场。
他盯着苏长歌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或畏惧，“哦？是吗？可我观阁下，总觉有几分面善。莫非…我们曾在何处见过？”
苏长歌面对那隐隐迫来的阴冷气息，眉梢都未动一下，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低低笑了一声。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思索状：、“面善？嗯…或许是在下长得太过普通，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让慕容公子产生了错觉？”
“慕容公子名满天下，结交的都是英雄豪杰，在下区区一个浪荡闲人，岂会有幸与公子相识？”
说话间，他耸了耸肩，脸上依旧还是那般毫不在意，
慕容复盯着他看了半晌，
难道…真的是错觉？
慕容复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那莫名的不安感却并未完全散去。
就在气氛略显凝滞之时，阿朱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温婉地开口，打破了僵局：
“公子爷，”
她轻声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我们姐妹二人遇到了凤尾帮的水匪拦路，险些遭难。正是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才得以脱险。公子于我二人有救命之恩。”
慕容复闻言，目光在阿朱和阿碧脸上扫过，见阿碧也下意识地点头，确认了此事，他脸上的冰霜之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尽管他对这神秘的青衫男子依旧心存疑虑，
但阿朱和阿碧毕竟是他的贴身侍女，更是他目前为数不多、且极为得力的心腹。
慕容家如今人才凋零，复国大业艰难，每一个可用之人都至关重要。
若她们二人真出了什么意外，对他而言确实是极大的损失。
于情于理，这份人情他不得不认。
他转向苏长歌，虽然语气依旧算不上热情，但那份居高临下的审视淡化了不少，“原来如此。多谢阁下出手，救下我这两个不懂事的婢女。慕容复在此谢过。”
苏长歌随意地摆了摆手，笑容依旧懒散：“慕容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任谁见到两位姑娘落难，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慕容复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那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和警惕虽未消除，但眼下也确实没有理由再继续纠缠下去。
这时，阿朱看了看天色，柔声建议道：“公子爷，眼看天色将晚，您方才又与乔帮主切磋，耗费心神。不如我们先寻个客栈稍作休息，再作打算？”
慕容复也确实觉得体内那因修炼邪功而时而躁动的气息需要平复，便点了点头：“也好。”
阿碧自然没有意见，偷偷瞥了苏长歌一眼。
苏长歌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接话道：“巧了，在下也正欲寻个落脚之处。既然同路，不如一起？”
慕容复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
虽不情愿与此人多做接触，但对方刚救了自己的人，又主动提出，一时倒不好断然拒绝。
最终，他淡淡应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