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空洞之下，一望无际的漆黑中，两个渺小的人影仍然在向下，但由于失去了参照物，他们似乎一直静止在原地没做任何移动。
由于处于一种即便是着急也于事无补的状态，索性两人就一边下潜一边闲聊。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为概念生命的吗？”林征问道，他作为一个异常，缺乏正确的晋升路径，而是在不同层次之间乱跳，所以对正确的晋升方法相当感兴趣。
“怎么样成为概念生命的……”这个问题让死之王露出迷惑的神色，因为他不觉得战争先生会不知道这个，毕竟战争先生也是概念生命，而且强大的令人咋舌，但他还是老实回答了。
“我觉得晋升的过程本身是和自己的超凡力量深入融合的过程，当超凡力量彻底改变了你的本质，但你仍然没有失控的时候，就能够晋升。”
“也就是说，没有一个特定的方法？”
“嗯，没有，我、江白风和陈雨师的晋升过程和晋升体验是完全不同的，我仍是超凡者的时候，掌握的超凡力量是一种类似于衰败的能力，来源不详，力量表现并不强，主要的作用是让伤口恶化，让事物腐烂之类的。”
“那个时候我的外化率已经相当高了，嗯……也承受过好几次失控的风险。但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其实并不是衰败，而是死亡。”
“然后我就不断细化对我的力量的认知，根据我的理解转变对超凡力量的应用，本来只是想避免失控的几率，没想到外化率也跟着提升了。”
“外化率到达100%的时候，超凡力量作为本质彻底驱逐和代替了我的人类特质，然后我晋升成了概念生命。”
嗯，但听起来倒是挺简单的，不过恐怕没这么简单，否则的话早就概念生命遍地跑了。
而且这个问题其实林征也问过局长，但局长的回答并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因为局长是在上一任均衡钟摆的干涉下晋升的，所以他的能力提升速度匪夷所思，很快就超越了整个时代。
而原因则是上一任均衡钟摆想要吞噬他。
“过程有危险吗？”林征又问。
“嗯，应该说危险相当大，因为我成为概念生命之后，尝试过引导的对象有20个，都是全世界最顶尖的超凡者，但最后成功的只有两个，也就是陈雨师和江白风。”
十分之一？概率还挺高的？林征想。
不，恐怕不算高，毕竟那些人可都是全世界最顶尖的超凡者，是最有可能跨越失控并晋升为概念生命的一群人。
他们可能千万人里才出一个，但即便如此，也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够跨越失控，成为概念生命。
也就是说符合要求的本身已经是极少数，而极少数中也只有十分之一能够成功。
“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全都是同一个原因，错误的判断了自己超凡力量的本质，如果判断错误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前期通常不会有影响，当你知道自己错了时，基本上已经没救了。”
林征默默的记下了死之王说的这一套晋升逻辑。
虽然就目前来看，晋升风险很高而且不具备普适性，但是自己能够制造双维框架，提高超凡者的外化率承受上限，或许能够一定程度上降低晋升风险？
嗯……有帮助，但恐怕不会很大，因为核心关键还是认清自身的超凡力量的本质。
“我们应该……应该是快到边界了。”一片沉默中死之王突然蹦出来一句。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林征不由得有些好奇，因为他并没有感应到任何变化或是奇怪的氛围。
“我感觉到了那个观测点的存在，自从我使用过一次那个观测点之后，我们之间就建立了某种联系，它会吸引我。”死之王说着开始加快速度，“我们快一点吧，抵达了另一面之后，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对付上位概念生命这件事上，死之王似乎比自己还要重视，但林征多多少少也能体会到一点他的心情，毕竟林征有其他准备，而他没有退路，没有未来，也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但就在这时，细微的光芒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那是极其细弱的红色光点，它们满天飞散，缓缓的朝着林征和死之王涌动过来。
林征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了这些亮光是什么了。
“这是……深渊怪物遗留下来的碎屑。”死之王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不过按理来说深渊怪物应该不会下到这么深的地方，它们大多数是在上层活动。”
“不用担心它们，就算是遇到了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林征回答道。
“战争先生，你可能不理解，它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上次我们猎杀的只不过是它的一部分而已，它的本体要比你想象的强大很多。”
“嗯，那也没什么问题。”林征瞥了死之王一眼说，“以它的生命层次，就算是再变强一千倍也没什么意义。”
死之王沉默下来，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一万倍呢？”
“也没有意义。”
“那……那十万倍呢？”
“你今年有十岁了吗？”林征没好气的反问道。
死之王沉默了下来，随后略显尴尬的歪着头抓了抓自己的脖子说道：“我只是好奇您的力量到底多强大？您也只是概念生命对吧？而且还不完整，只是您整体的一部分。”
“你怎么知道的？”
“一半是自己判断出来的，一半是那个诡异的上位概念生命投影告诉我的，毕竟您有时候确实会说很多……呃，让人误解的话。
后来想一想一些拥有分身能力的超凡者经常会这样，不过按理来说他们足够强的时候就能克服这个问题，所以您在这方面其实……不太擅长？”
林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很难解释，他成为岳阳楼的重要人物之后，当然接触过几个有分身能力的超凡者。
他们大多数人都克服了“串线”这个比较常见的问题，但问题是这些超凡者的分身往往相对集中，比如说集中在一个街区，或者一个城市，能够跨省的都很少。
有些对分身的应用比较强大，但分身不能长期稳定的存在。
但林征的情况很特殊，他的分身是持续稳定存在且完全无时间限制，而且还跨越了层层历史投射到了一个十分遥远的历史循环之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能力和精力解决串线这个小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