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再次传来,越来越激烈。仿佛是无数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汇成滔天巨浪席卷而来,给人的威压不亚于天威。
唐云意感到双腿有些发软,但还是努力稳住身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跳声并非来自他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请青羽的,而是洞窟内传来,仿佛有无数人,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甚至还听到呼吸声一闪而过。
这个藏在玉浮山里的神秘洞窟,藏了一群异乎寻常的蛇。从气息看来,不是一条蛇,而是一群蛇,这一群蛇一定是有人饲养。
“嚓嚓……”的声音再次传来,唐云意紧紧握住枪,手指已经因为保持长时间的一个动作而有些僵硬。
他想寻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但四周的环境太过陌生,无数大大小小的漆黑洞窟让他感觉那是蛇嘴张开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听着摩擦的声音靠近。
在一呼一吸的时间里,他甚至能感受到群蛇给他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几乎窒息。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口鼻里全是腥臭味。他后悔不已,出门果真不看黄历不行,先是与偷蛊的人误打误撞,然后坠落不知名的洞窟被群蛇围攻。
他不敢再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一幕让他几乎崩溃的景象。黑暗中,无数条蛇影在晃动,投射在石壁上的影子依稀看到蛇吐出分叉的蛇信子。
它们巨大的身躯上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蛇的体型各异,有大有小。唐云意是始终看不清楚它们,只听到蛇尾在摩擦。蛇尾横扫发出的声音仿佛一把刀摩擦他的耳膜。
看不见它们,他也能感知它们的竖瞳都是一样的,冷漠、嗜血,充满了杀戮。
唐云意深知紧靠自己、青羽,还有一把子弹要耗尽的枪,加之狭窄的空间,他恐怕不是群蛇的对手。遇狭窄之处群蛇轻而易举堵住洞口而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万分紧张的状态下,唐云意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眼观四方,发现不少洞窟都被黑影堵住,没有被黑影堵住的地方有微弱的光投射进来。
他喘了一口气,忽然拉起青羽的手臂,两人一同冲入一个光线没有被堵的洞窟。一条蛇形突然映在石壁上。
唐云意抬起枪,瞄准了蛇影,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子弹穿透了蛇的身体,蛇影停顿了一下。他的耳边里瞬间响起了痛苦的咆哮。
蛇好像被激怒了,疯狂搅动地面,碎石被横扫,如龙卷风把碎石卷起。碎石悉数向唐云意横扫来,砸到他的身上。
骤然轰然一声响,蛇影倒塌,狠狠砸在地面。唐云意庆幸自己看不到蛇,但是顺着蛇扭曲的影子,他打中了蛇的七寸。只是耳边嘈杂痛苦的声音听得他心烦意乱。
“云意,快走”
更多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往这边而来。枪声袭来附近的蛇。唐云意的子弹用完了。他听着越来越恐怖的声音,朝水声的方向跑去。
唐云意和青羽拼命地奔跑,那双酸麻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只是任由大脑操控。他们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死神的镰刀仿佛已经在身后了。
洞窟里光线黯淡得让他们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驱使,仿佛马拉松冲刺。
两侧的风带着湿漉漉的气息自耳旁掠过,唐云意的喘息声被放大,每一次呼吸都像破损的风箱。
蛇摩擦地面的声音像钢锯,划破了洞窟的寂静,也抨击他们的心理防线。恐惧仿佛烟雾一般从后面推过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两人能感觉到背后的阴凉,无数大小的洞窟内的蛇正在往这边蠕动,它们的身体在黑暗中蜿蜒,凭借冷血动物的敏锐本能,紧紧锁定着他们的气息。
唐云意不敢停顿,没有火药,没有子弹。仿佛一停下来,潜伏在黑暗中的蛇就会扑上来,将他吞噬。
越往亮光处跑,地面越湿滑。他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连忙伸手扶住石壁,保持身体平衡。
水声越来越大,仿佛附近有一条河流奔涌。洞窟的地面湿滑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碎石和积水,唐云意拐进一处分岔洞时,靴底突然打滑。他整个人连带青羽摔在地面上,后腰撞上尖锐的石棱。
剧痛从腰上传来,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反而让他意识清醒,发烧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唐云意缓了口气,借着石壁上借力起身,忽听见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抬头的刹那,头皮好像要掀开了,一条碗口粗的黑蛇正从洞顶垂落,三角头颅悬在他眼前一米之处,暗红信子“嗞嗞”的令人毛骨悚然。
唐云意的攻击比黑蛇快,他的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人命当头,他直接扣下扳机,子弹射中了蛇的三角脑袋,鲜血四溅。黑蛇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僵硬在原地。
紧接着,黑蛇剧烈抽搐,身躯如铁鞭般横扫石壁。浓烈的血味带着腥味在潮湿的洞窟里炸开。黑蛇从洞窟顶掉下来,身体还在微微抽搐,下一刻蛇身僵住不动。
唐云意握枪的手微微颤抖,子弹的余音仿佛还在洞窟里回荡,衣服已经被汗水和浸透后背上仿佛贴了一块冰。
黑蛇的身体彻底停止了抽搐,彻底陷入了死寂。不过短暂的寂静后,黑暗深处的蛇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嘶鸣,如同被激怒的浪涛,疯狂地朝着他涌来。
“走”
通道的尽头有一条河流,河水汹涌的声音不断轰击石壁。
在逃往尽头中,又有一条蛇蹿了出来,不过这条并不大,有婴儿手臂粗,并不足为虑。千钧一发之际,唐云意闪电出手,捏住了蛇的七寸,锋利的巨齿鲨捅入蛇的七寸,蛇咩了。他怕蛇没死透,用枪身狠狠砸向的蛇头,直到把蛇头砸得稀巴烂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