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正抚摸遥渺渺发丝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更加温柔地摩挲着遥渺渺的脸颊,迟疑地呢喃道:“卿卿是害怕……吾会伤害卿卿吗?”
“没有,就是想到了秦始皇和赵姬,嗯,还有寤生和武姜。”遥渺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一如往常,只是指尖却蜷缩进了掌心,她感觉指尖在难以抑制的颤动。
遥渺渺试图将自己分离出来,站在一旁,看着李夫人依偎在刘彻的怀里,被剥离情感的李夫人变得平静起来,就像是一具执行程序的躯壳。
可情绪却加倍蓄积在一旁的遥渺渺身上,遥渺渺看着李夫人,一如当时等着窦婕妤的结果。
答案,不是不知道,只是还是忍不住奢求一个例外。
“还有高后和刘盈,皇祖母与父皇,以及母后和吾对吗?”刘彻抱着遥渺渺翻了个身,微微地将遥渺渺压在自己身下,伸手捧起遥渺渺的脸颊让遥渺渺看着自己,俯身在遥渺渺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卿卿怕输给自己的孩子吗?”
遥渺渺疑惑不解的蹙起眉头,然后李夫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卿卿会成为皇祖母的。”刘彻继而细细密密地吻着遥渺渺的眉眼,“别担心,吾的卿卿岂会输给自己的孩子!”
遥渺渺被这安抚的吻拽回了李夫人的身体,遥渺渺发觉自己竟不能将自己的情感再次剥离,只能忐忑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刘彻,口干舌燥,几乎不敢置信的说出自己的推测:“你是觉得我若作为皇太后,应当把持朝政?”
刘彻察觉到遥渺渺的不安,轻柔地揽紧遥渺渺的腰肢:“皇帝年幼无能,朝政不交给皇太后执掌,难道设立辅政大臣,交给外人?”
能说历史上的你,可是在死前赐死了钩弋夫人后,才立了她的儿子刘弗陵为太子,还安排了四位辅政大臣相互制衡共同辅佐刘弗陵吗?
可谓是华夏历史上开创“杀母立子”第一人。
遥渺渺蹙了蹙眉,突然想到明确写到汉武帝因“子弱母壮,必乱天下”而赐死钩弋夫人的《史记·外戚世家》乃是褚少孙补录,并非司马迁所做,而褚少孙补录《史记》时已距离汉武帝驾崩约八九十年之久。
另外一本对此有记载的史书《汉书》也成书于东汉,其作者班固距汉武帝驾崩超过150年。《汉书》对此事也只写了“钩弋婕妤从幸甘泉,有过见谴,以忧死”,而非被汉武帝直接赐死,更没有提及具体原因。
也有人认为《汉书》是因为“为尊者讳” 而采用了春秋笔法。
但《汉书》作为正史,班固写作时参考的资料多来自于宫廷档案。
而《史记》在后世因为史学价值高往往被认为是正史,但实际上司马迁自己在《报仁安书》中就写了他写《史记》的动机是便是“究天人之境,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私史,更多偏重个人观点。
在儒家思想被普遍接受之前,战国时期晋朝、魏国史官所着的《竹书纪年》中对轩辕黄帝、舜继尧位和益启之争的杀伐血腥记载和偏向宣扬儒家思想的《史记》就截然不同。
《史记》中对烽火戏诸侯的记载也曾被钱穆批评为委巷小人之谈,对卫青和霍去病更是多有打压,而对李广则大力抬举。又何尝不是像《春秋》一样,更多的是一种弘扬儒家思想的产物。
而《竹书纪年》更是长期被主流排斥在外,逐渐被定义为怪谈杂书,可《竹书纪年》明明才成书更早,且由官方撰写。
至于《史记》,纯纯就是司马迁个人行为,而不是官方委托撰写,何况这两还有宫刑之仇,多少有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汉武故事》则是更往后的魏晋时期,有人假借班固之名写的野史杂记,完全不足采信,《资治通鉴·汉纪》则是北宋年间杂糅了《史记》《汉书》记载编撰的,时代久远,更没有参考价值。
真的错怪汉武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