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因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而洋洋得意的滕克,突然间瞥见了她那气得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
只见她一边用温水轻柔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却止不住地掉落着晶莹的泪珠,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滕克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荒诞和过分,他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生怕她会突然挣脱开。
然后,他放低声音,充满歉意地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刚刚实在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然而,衣诺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愈发厉害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愤怒地斥责道:“你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才会这样肆意妄为!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你知不知道这样,万一你嘴巴有溃疡,闺女吸奶的时候就会细菌感染,她还那么小,抵抗力很差的,很有可能就这样……”
她的话语像被突然切断的琴弦一般,戛然而止,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然而,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羞愧,这种感觉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将她淹没。
她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的放纵,滕克才会陷入如此困境。她不禁自责起来,觉得自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小宝贝因为这个而出现任何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可能会发生的后果,那些画面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更无法原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像被刀绞一样疼痛难忍,这种痛苦仿佛要将她吞噬。
她用力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话一说完,她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接躺倒在床上,然后迅速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滕克完全被她的反应惊呆了,他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是他们两人这两年来第一次红脸,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他知道她应该是睡着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被子,生怕惊醒了她。
然后,他又走到闺女的床边,同样温柔地为她掖了掖被子,确保她也能睡得安稳。
做完这一切后,滕克默默地叹了口气,脚步轻缓地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心中懊悔不已,刚刚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简直就是被精虫冲昏了头脑,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正当他懊悔自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传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孩子身穿崭新的过年服,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而来。
“爹爹,娘亲睡了吗?”滕润宸奶声奶气地问道,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们想让娘亲看看我们的新衣服呢!”滕润宏紧接着说道,一双大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父亲。
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这两个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呢,尤其是弟弟,自从妹妹出生后,变得更加懂事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爱耍小脾气了。
衣诺曾经跟他说过,要多关注两个孩子的心理健康。
毕竟,大的往往会担心父母的爱会被小的分走。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愧疚,自己是不是对孩子们的关心还不够呢?
他的衣诺,真的是太好了,好到让人觉得她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子。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却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他怎么能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呢?他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
他凝视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新的念头。
他先是吩咐孩子们身后的丫鬟,让厨房把午膳送到衣诺的房间里去。
接着,他转头对两个孩子说道:“走吧,爹爹带你们去看娘亲。”
他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和自责。
说完,滕克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一个孩子的小手,另一只手则牵着另一个孩子。
就这样,他带着两个孩子,缓缓地朝着衣诺的院子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到院子,孩子们就立马松开他的手。
“娘亲,我们来啦……”伴随着欢快的呼喊声,一群孩子们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飞进了衣诺的房间。
尽管外面的天气寒冷刺骨,但衣诺的房间却温暖如春。
院子里有一道火墙,散发出阵阵热气,将寒意驱散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还摆放着好几个银碳盆,熊熊燃烧的炭火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
孩子们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地脱下厚重的外袍,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径直朝衣诺飞奔而去。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奔向母亲的脚步。
而衣诺呢?自从滕克离开后,她就再也无法安心入眠。
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心中懊悔不已。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滕克的指责有些过分了,她不应该那样冲动地发脾气。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最近有些失控,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哭泣,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衣诺心里明白,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太过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她害怕孩子们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这种过度的忧虑让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和脆弱。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忧虑症?
按理说,家里有那么多丫鬟和嬷嬷帮忙照顾孩子,而且亲娘和婆母也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她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焦虑的事情。
她只需要安心休息,调养好身体就行了。可是,她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总是被各种担忧所困扰。
也许是因为生活太过安逸舒适,每天只能见到孩子几次,这让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逐渐浮现出来。
她担心那些嬷嬷们会偷懒,无法悉心照料孩子;同时,她也害怕自己在产后会出现掉发等问题,以及身材走样的焦虑,担心自己无法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每当她闲下来的时候,这些担忧就会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然而,更令她感到孤独的是,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滕克每天都很晚才回家,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时,她心疼他的劳累,只能无奈地让他早点休息。
而她的娘亲婆母和两个大嫂,虽然每天都会来探望她两次,但每次停留的时间都非常短暂,仅仅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她们似乎都觉得自己需要躺下休息,却没有意识到她也同样需要有人陪伴,倾听她的心声。
在这种长期的情绪积压下,终于有一天,当滕克难得休息在家时,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烦躁和不安,于是便对他发起了脾气,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见孩子们来了,衣诺也开心的笑了,展开双臂把孩子抱住,顿时安全感十足。
“乖宝,娘亲好想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