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青年和一个青衣青年漫步走到阳台上,转身与君清远正面对上。
两个青年都长了一副好样貌,但却也都不是顶尖的样貌。
在修真界,一般资质越好,相貌越好。
所以,很多时候,修士们都会以貌取人。
这两个人的样貌放到整个修真界不过一般水准,就意味着他们的资质也大概率是一般水准。
看清两人的相貌,君清远冷笑一声:
“两位是谁?看起来很面生,不是我们龙游城的人吧?”
“我们是谁?”
穿着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笑意吟吟,“啪”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
白色的扇面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俺是恁爹!
“噗!”
天南星一口百花蜜喷出来。
酒楼内与他同样反应的人不少,至少,对面就喷了两个。
之前小二也一块儿将他们的饭菜送上来了,没有人送,他们自己点了一壶百果酿。
百果酿听起来像酒,其实更像含着一丁点酒精的果汁饮料,还带着一点气泡。
很适合女子和小孩喝。
两个小少年很快就喜欢上这种口感,正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欢快,骤然看见那自带口音的四个大字,可不得喷出来吗?
酒楼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闷笑声和咳嗽声。
君清远的脸色却是黑成了锅底,眸中划过一抹杀意:
“看来二位是要故意折辱我君家了,不知我们君家何时得罪过你们?”
他这一句话,将事情定位成仇家故意挑衅,抹黑君家名声。
“欸~君大公子别忙着给我们扣帽子,我们可跟你们君家没什么仇,只不过看不惯你们欺负人,打抱不平罢了。”
青衣男子说着,手中扇子夸张的翻了个面,上面又是嚣张的四个大字:孽子跪下!
嗯,侮辱性极强,杀伤力嘛......看起来也不小。
君清远浑身直冒杀气,手已经覆上了储物戒,仿佛下一刻就要抽出灵剑刺过去了。
酒楼掌柜默默打开了所有大屏幕,上面一行血红色的大字:本店禁止打斗,违者后果自负!
天南星轻笑一声,这酒楼有点意思。
对峙双方自然也看见了就差怼到他们面前的这一行字。
青衣男子配合的抬起双手:
“老板放心,我们是讲道理的文明人,可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拔剑的野蛮人呢!”
好家伙,这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可不要太明显哦!
天南星边看热闹,边端起碗,一口饭一口菜,小嘴动的飞快。
赶快吃,万一待会儿打起来,他这一桌好菜可就浪费了。
对面一直偷偷关注他的蓝景换少年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她不怕噎着吗?
所有人都在停筷看热闹的时候,天南星与众不同的行为就格外显眼。
三楼阳台上的从出现就没说过一句话的黑衣人,目光从他们这一桌人身上划过。
在对面三人身上停顿了几息,然后便收回目光。
忽而,他目光又猛地转回去,定格在天南星身上,确切的说是他绑头发的发带上。
红色带暗纹的发带,尾端挂了一颗金色的铃铛,转动间,发带上有淡淡的金色流光,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正在干饭的天南星敏锐的感觉到身上的目光,他倏地转头看去,正正好与黑衣人的目光对上。
见是风暴中心的其中一人,天南星挑了挑眉。
跟人吵架的时候还有空看美女?
天南星调皮的冲对方抛了个媚眼,外加一个飞吻。
黑衣人目光仿若千年寒潭,幽深冷沉,没有丝毫波动,只淡淡将脑袋转回去,看向对面脸色仍然不好看,但情绪已经有所平复的君清远。
“两位道友,不用在这儿指桑骂槐,若是我们君家什么时候不小心开罪了二位,还请明言,若是我们君家的错,我们君家必定登门道歉。但若是二位无事生非、造谣生事,就别怪君某手下不久请了!”
他这番话倒是说得有点意思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拥趸顿时纷纷出声支持。
“好!君家向来以除魔卫道、守护百姓为己任,在龙游城名声向来很好,道友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开为好。”
“对啊,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就是,你就说说吧,今天这么多人呢!让大家给评评理。”
“说啊!怎么不说?该不会就是空口白牙故意来败坏君家的名声吧?”
“我看他们就是心虚了,唉,我说你们看着也人模人样的,干点什么不好?学人诽谤。”
......
对面争先恐后,你一句我一句,话密得就像是凌晨争着打鸣以显示自己很有用的公鸡。
青衣人掏了掏耳朵,转头对着黑衣人笑道:
“尹兄,你看,我们这还什么都没说,这罪名倒是一项一项的扣过来了,人都说,众口铄金。果然如此啊!”
黑衣人薄唇微启,说出了迄今为止的第一句话:“他们向来如此!”
“啧啧,也不知道那位清风朗月的清寒公子是怎么在这种家族里活下来的。
世人都知清寒公子是修真界千年难遇的天才,清冷俊逸、雅人深致,不知是修真界多少仙子的梦中情人。
却很少有人知道,君三公子也是个可怜人,生母难产而亡,最有希望继承家族的生父因此消沉,常年在外奔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只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家族中苦苦挣扎求生。
听说,他八岁之前都没出过家门,外人从来不知道君家有这么一位少爷存在。
直到明心宗来龙游城收徒。
君三公子偷偷跑出来参加了灵根测试,才终于从那个表面光风霁月,背地里龌龊不堪的家族里脱身而出。
那时的君三公子大冬天的还穿着一双露脚趾的单鞋,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手上脚上都是冻伤,看着就跟大街上的乞儿没什么区别。
唉.....可怜哟~你说这人啊,还真是奇怪,对着外人施粥赠药,却这么糟践自己的亲侄子,也不知道是真良善还是假良善。”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着,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