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原本隐匿于血海之中,借助血浪和血灵发动攻击,令人防不胜防。然而,不知何故,铃铛的声音似乎触怒了血魔,它开始躁动不安。
尽管血魔满腔怒意,但却无从下手,因为它并无实体,而是由无数鲜血汇聚而成的魔物。
要想消灭它,恐怕只有等待它聚集到一起时,将产生魔识的那部分血水彻底摧毁才行。
就在此时,血魔从血海底部迅速汇聚成一只巨大的手,如同一座山岳般朝上升起。
见状,连忙侧身闪避,同时挥动惊鲵剑,狠狠地斩向那只大手。然而,剑刃划过,仅仅只是让那只由血液组成的大手短暂地分散开来,随后便又迅速重新聚合在一起。
刹那间,无数的鲜血如泉涌般从底下的血海中分离而出,如同一群饿狼般朝我包围过来。
心中一惊,立刻将三清铃投掷至空中,并源源不断地注入灵力。只见三清铃在空中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宛如一口巨大的宏钟,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则是直接躲进了宏钟的内部,用金剑术召唤出八十一把金剑,围成一个圆盘,封住了宏钟的底部。
尽管如此,血魔对宏钟的攻击,内部产生了巨大的声波,震得我耳膜生疼,难以忍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出击。
于是集中灵力,口中念起一段法咒。随着法咒声响起,额头隐隐浮现出一道神秘符文。
符文散发出强烈的光芒,穿透宏钟射向外面的血魔。血魔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停止了攻击宏钟,转而试图避开那道符文之光。
就在这时,召回三清铃,铃声再次响起,驱使着它朝血魔的那只巨手撞击而去。
好在刚刚几番攻击,八岐大蛇已经遁入血海之内不见踪影,而现在需要对付的就只有底下的血魔和骷髅头,以及暗处放冷箭的宫本美雪了。
灵力如银线般缠向空中的三清铃,那原本巴掌大的铜铃此刻已幻化成丈高的宏钟,钟体上刻着的三清法相在血色红光里忽明忽暗,每一次荡开的清越铃声都带着镇魂荡邪的力道。
\"哐——哐——\"地撞向那颗悬在血海上的巨大骷髅头。
白森森的颅骨被撞得裂痕蔓延,从眼窝、鼻腔里喷出的黑雾发出凄厉尖啸,而那些从血海里争先恐后伸出来的血魔之手,刚要够到钟体就被震得寸寸碎裂,浓稠的血浆溅在钟面上,瞬间被金光灼烧成青烟。
可就在我凝神催动灵力,准备给骷髅头最后一击时,三清铃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钟体上的金光猛地黯淡下去,那些流转的法相像是被墨汁晕染般扭曲变形。
我心头猛地一沉,只觉与法器间的联系如被利刃斩断,下一秒,那口宏钟竟调转方向,钟口对准了我,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撞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被一柄无形巨锤砸中。
我像片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头涌上腥甜,\"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身体朝后飞驰数丈有余这才停了下来,我挣扎着抬头,视线穿过模糊的血色,正好对上宫本美雪那双淬了冷光的眼睛。
她就站在不远处的血浪之上,和服下摆被阴风卷得猎猎作响,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指尖正萦绕着一缕与三清铃同源的玄门灵力。
我这才恍然大悟——宫本美雪跟着王河修习玄门功法,论辈分虽属旁支,却实实在在是玄门一脉。
而三清铃这类法器本就无需认主,全凭修为高低定夺控制权。
她的灵力比我浑厚数倍,刚才趁着我对抗血魔分神的瞬间,竟悄无声息地篡夺了法器的掌控权!
\"该死!\"我在心里狠狠咒骂自己的疏忽。三清铃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杀器,钟体还在半空盘旋,随时可能再来一击。
还没等我站稳,脚踝突然被一只冰冷滑腻的东西攥住。低头看去,一只布满黑筋的血手正死死钳着自己的脚腕,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的血块。
那手猛地发力,将我朝翻滚的血海里拖拽,腥臭的阴风灌入鼻腔,带着蚀骨的寒意。
急忙用灵力灌注剑身,\"嗤\"地一声斩断那只血手,趁着血浪翻涌的间隙拼命向上游。
可刚要浮出水面,头顶就传来一阵沛然巨力。
宫本美雪不知何时已到了近前,掌心泛着灰败的死气,结结实实地印在我天灵盖上。
\"噗——\"又是一口血喷出,我像被巨石砸中的鱼,再次狠狠扎进血海里。
冰冷的血浆呛入喉咙,无数细碎的黑影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髓。
恍惚间,忽然明白了她的险恶用心——这血海里积郁了千年阴煞之气,最能侵蚀修士心智,她是想让我在阴煞中彻底疯魔。
据说人在濒临崩溃时,潜藏的灵力会彻底爆发,而她要的,就是我在疯魔状态下力量最大化的那一刻,将我活生生炼成丹药!
血浪还在不断翻涌,宫本美雪的身影在水面上若隐若现,而那口三清铃已悬在我头顶,随时准备落下致命一击。
握着惊鲵剑的手仍在微微发颤,不是出于胆怯,而是血海里的阴煞之气如附骨之疽,顺着剑身上的纹路往经脉里钻,冻得骨髓都似在打颤。
头顶的三清铃还在低空盘旋,钟口朝下悬着,钟体上的金光被宫本美雪的灵力染成了诡异的灰紫色,显然正蓄势待发。
而血浪之上,宫本美雪的和服下摆被阴风卷得猎猎作响,那双总是带着浅笑的眼睛此刻只剩冰冷的杀意。
但吃一堑总要长一智。
我猛地攥紧惊鲵剑,剑身在血海倒映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反手将剑尖朝上一顶。
“铛”的一声脆响,宫本美雪正劈来的掌风恰好撞在剑脊上,两股力道相撞的刹那,血浪被震得掀起数丈高的水墙,腥臭的血浆溅了她满身。
借着这股反冲力,我足尖在血浪尖上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蹿出海面,惊鲵剑在身后拖出一道银亮的光轨,直冲向铅灰色的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