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散场，但喧嚣不断。
不少人在一段昏暗一段明亮的道路上，兴奋地不停谈论。
萧野则急急把缪明明和花邪拽进自己宿舍。
门一关，外面鼎沸人声削去大半。
他声音压低，选择直奔主题。
“broken，你们听过这词吗？什么路数？”
缪明明把自己摔进椅子里，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混不吝的轻蔑。
“我在学校论坛上见过这个词。
它是黑称！骂人的！”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得梆梆响。
“论坛上，有人对等级体系做了延展，然后就出现了broken。
按他们那套体系，将人分成两类：一堆是‘天生4级’，牛气哄哄；另一堆，就是我们这样的，统称‘broken’——残次品！”
花邪瞅一眼缪明明，自然接过话头。
“该体系的两大分类，学名叫【non-loss】和【broken】。
所谓Non-loss，‘不失者’，生下来就圆满，能量到位，一次觉醒就能顶到3级，体术和精神力各1级起跳，直接卡死在4级巅峰。
至于broken，‘缺失者’，就是我们这些得从1级吭哧吭哧往上爬的倒霉蛋，上限嘛，2.5级。”
萧野皱眉不说话。
其实大明和花邪都不明白，萧野干嘛突然抓着他们问这个？
花邪问：“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一直觉得，反正他们也是卡4级，战力还不如我，就没有过度关心。”
萧野没直接回答，他目光扫过两人，抛出一个关键信息。
“记得游戏里那只穿墙的小狐狸吗？那个【神眷者】。”他顿了顿。
“刚才会场里，那两个天生4级…他们身上的能量波动，跟那狐狸给我的感觉，很像。”
“神眷者？”
花邪身体瞬间绷直，倚着床沿的慵懒姿态消失无踪。
“你是说…那些non-loss，能穿过叹息之壁？”
花邪眼神逐渐凝重起来，他问萧野。
“有把握吗？”
“试试？”
“试试。”
花邪猛地看向缪明明，两人视线在空中一撞，无声的协议瞬间达成。
——后面几天物色人选，再抓去石城东试试！
萧野看着两人兴奋的表情，心头却像压了块冰。
non-loss与broken的划分，表面是修炼路径的差异，内里却藏着更残酷的真相，它足以颠覆人的三观。
你想。
有的人生而圆满，毫不费力便抵达旁人终其一生难以企及的4级巅峰；
而另一些人，拼死拼活，终点却可能只是别人的起点，甚至还略有不如。
这套体系一旦坐实，就是在颠覆“天道酬勤”。
它会让努力者寒心。
...
一夜过去，“超兽武装”的余震在赤耀大学疯狂扩散，热度烧穿了所有院系的壁垒。
第二天中午，食堂人声鼎沸。
各种关于魔宠学院的议论像沸水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冒个不停。
“柯教授”、“冰铠”、“11级”、“狗牌”成了高频词。
不少学生端着餐盘，心思却全然不在饭菜上，眼神飘忽地望向魔宠学院的方向。
甚至有人公然翘课，就为去那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堵到柯洁或陆娜，混个脸熟。
萧野端着餐盘，在熟悉的角落找到缪明明和花邪。
缪明明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显然被魔宠学院的热潮冲击得不轻。
“哟，野子来了！”
缪明明有气无力地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叶子。
“你们智械学院还好吧？清静？我们院…炸锅了！
门槛真快被踏破了！你是没看见那乌泱泱的人头，全是来转专业的！”
萧野坐下，把盘子里的鸡腿夹给缪明明，嘴角勾起一丝揶揄。
“怎么？你们学院现在成香饽饽了？昨天还一脸嫌弃柯洁藏私呢。”
“算是痛并快乐着！”
缪明明瞬间精神了点，咬了口鸡腿，含糊不清地说。
“野子，你也考虑考虑？
现在转魔宠学院绝对是风口！猪都能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大部分人选择的路，才是最值得的康庄大道！
超兽武装，男人的浪漫！魔宠学院，你值得拥有！”
花邪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闻言嗤笑一声。
“浪漫？我看是铁皮罐头的浪漫。
缪明明，你那4级精神力，打算武装个什么？史莱姆吗？”
他优雅地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送入口中，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
“要我说，真男人，还得靠自身伟力。叹息之壁，一拳打穿，才是正道。”
“那你去打穿啊，也没见你有这本事。”缪明明直翻白眼。
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食堂入口处晃进来几个熟悉又扎眼的身影。
他胳膊肘赶紧捅了捅萧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莫名的紧张。
“快看！野子！是昨晚那俩！天生4级那兄妹！
听说他们早上也来魔宠学院转专业，但是没通过。”
萧野和花邪的目光扫过去。
正是昨晚公开课上邻座的那对男女。
哥哥依旧沉稳内敛，妹妹小薇则换了一身更显张扬的亮色衣裙，下巴微扬，眼神扫过食堂人群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三个气质相近的年轻人，步履从容，自成一股气场，所过之处，喧闹的食堂似乎都安静了几分。
周围学生的目光黏在他们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更多是那种面对“传说中人物”的敬畏和距离感。
萧野问，“没通过？他们精神力等级不行吗？”
“那倒不是，好像是说太优秀了，所以没通过。”
萧野：？？
缪明明有些说不明白。
“具体不是我经手的，这些消息都是道听途说。
不过为首那个男的，也就是昨天跟你说话那个，他转专业成功了。”
萧野点头，“要不我也试试去魔宠学院发展？反正智械学院（马有才）应该不会怪我。”
缪明明一下子笑得像朵烂柿花。
萧野警觉，“为什么那么着急把我忽悠过去，你没点私心？”
大明憨厚一笑，“都是兄弟，我怎么会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