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明明几乎是撞开宿舍门冲进来。
他肩上蹲着的蓝猫“方尖”被他颠得喵呜一声抗议。
“成了！野子！真成了！”
他喘着粗气，脸上是跑出来的红晕和抑制不住的兴奋，眼睛亮得吓人。
“那俩天生4级的，分开试的！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都他妈穿过去了！
花邪亲眼盯着，千真万确！”
他一屁股瘫进椅子里，抄起桌上不知谁的水杯咕咚灌了一大口，抹着嘴。
“这下东边那破地方，有门儿了！”
花邪慢悠悠踱进来，反手带上门，脸上没什么波澜，只冲看过来的萧野点了点头，算是确认。
萧野闻言动作顿了顿，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意外。
“哦？果然。”
他随手叠好几件衣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去魔宠学院转专业，也被拒了。”
“什么玩意儿？”
缪明明刚顺下去的那口气差点又呛出来，猛地坐直。
“被拒了？老柯搞的鬼？”他第一反应就是柯洁从中作梗。
“那倒不一定，反正下面办事的人卡我。
说手续不合规范，精神力等级不够，诸如此类。”
他扯了扯嘴角。
“他嘴上给我找茬，但后面排队那个，直接塞了个信封，就‘合规’了。”
缪明明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是说…收钱那个油头学长？操！那孙子敢卡你？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老柯说道说道！他还能不给点面子？”
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
萧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断感。
“价值观不同，不用硬和。”
这话像根小刺，轻轻扎了缪明明一下。
他总觉得萧野这话里话外，连带着把自己也扫了进去。
“野子，你这话啥意思？”他声音有点闷。
萧野走到自己书桌前，背对着两人。
“转专业这种事，谁能进？谁不能进？无非是选人规则不同，而我刚好不适合，这点无口可说。”
他转过身，眼神清亮，坦然地迎着缪明明和花邪的目光。
“但他要求我跟他意愿一致，并以此贬损我，还要按他的规矩低头送礼，就过分了。
我不愿意，这就是，道不同。”
缪明明听得半懂不懂，只觉得萧野的逻辑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硌得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行吧行吧，不去就不去呗…”
可那语气里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
他眼巴巴盼着萧野这尊学霸空降魔宠学院，好罩着自己这学渣一路通关的美梦，算是彻底碎了。
萧野看他那副如丧考妣、一脸肉疼的模样，挑了挑眉。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缪明明哀嚎一声，整个人又瘫回椅子上。
“我还能想啥？
野子哥你不来，我以后可怎么混啊！
学习本来就不是我强项，那本《魔宠导论》我翻了三页就开始梦游！
以后就我一个人在魔宠学院那狼窝里扑腾，怕是连毕业证长啥样都见不着了！”
他越说越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挂科挂到留级的悲惨未来。
萧野的目光转向一直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看戏的花邪。
意思很明显：这不还有个现成的？
缪明明顺着他的视线也瞥了花邪一眼，随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他不行！考试是能考九十多分，看着像个学霸胚子，可他没教人的天赋！
讲题能把人讲睡着，或者直接讲得更迷糊！”他一脸嫌弃。
花邪被点名，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这次他难为地没有反驳缪明明。
萧野倒是一脸豁达。
“就算去不了同一个学院，你要真想学，我还是可以教你。”
这话如同天籁！
缪明明支棱起来了。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什么，狐疑地眯起眼。
“野子…你老实交代，这是不是曲线救国？
你进不了魔宠学院，打算从我这儿当卧底，偷学内部资料？”
萧野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噎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出声。
“看来你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开始编排我了？”
“哎哟！”
缪明明夸张地叫唤了一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别别别！野子哥！我错了！是我小人之心！”
他生怕萧野反悔，一溜烟出了门，直奔自己宿舍。
宿舍里，缪明明的床铺乱得像狗窝，他在宿舍一角疯狂刨挖，将一堆东西收拢进蛇皮袋。
嘴里甚至念念有词。
“等着！这就给你找干货！绝对干货！”
片刻后，他气喘吁吁地拖出一个巨大军用帆布包，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震起一片灰尘。
他拉开拉链，里面赫然是码放得还算整齐的一摞摞纸质资料、电子存储盘，甚至还有几块老式的晶体存储板。
“喏！”
缪明明抹了把汗，一脸“快夸我”的得意。
“《魔宠生理结构图谱（精编版）》、《能量回路基础理论三百问（魔宠适配）》、《契约法阵原理与实战禁忌（内部讲义）》、《精神力共鸣训练十八式（柯洁批注版）》…还有这个！”
他献宝似的举起一块最大的存储盘，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现场实录讲座！都是名师教学，我花大价钱搞到的！整整2t！包教包会！”
萧野看着眼前这座由纸张和数据堆成的小山，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他第一次对“差生文具多”这句话有了如此直观且震撼的认识。
他弯腰，从那座“资料山”的顶端随意抽出一本硬壳装订的《契约法阵大全（修订增补版）》。
萧野将其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符文和能量节点示意图看得人眼晕。
他合上书，看向缪明明，眼神复杂。
“你这资料…正经吗？才开学多久，你们魔宠学院就搞出这么多‘内部’东西了？”
旁边的花邪终于忍不住，肩膀一耸一耸。
“大明，你攒这些破烂的劲头要是能分一半到学习上，也不至于契约都签不上。”
缪明明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
“你懂什么！这叫有备无患！”
萧野没理会两人斗嘴，他把那本厚书随手丢回帆布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第一次感觉，光啃这些堆积如山的“干货”，似乎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萧野选择直接切入核心。
“先别说资料的事了。你们俩，现在在学院混的如何，入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