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到锦绣食府门口的停车场, 卓菁伸手过去握住白承风的手,轻声问道:“师父,你在生气!”
卓菁的声音透着自责。
她太冲动了,她不该动手的。
白承风反握住菁儿的手,低声道 :“别自责,不是因为你。
菁儿,我决定跟家里彻底决裂。”
白承风知道,他一但与家里决裂,将会有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近人情,说他不孝。
他们会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他们还会说,他们把你丢出去,你不是好好的吗?
你一身功夫,不是在庙里学的?
大家看不到他心里的苦,他们会指责他不懂感恩……
“怎样高兴怎么来,不用委屈自己,我永远在你身边。”卓菁说道。
白承风抬头看向菁儿 ,问道:“我想上门去提亲,把我们的关系定下来,
咱们先订婚,等你大学毕业了,咱们再结婚。可以吗?”
嗯?这会儿不是在说与家里决裂的事吗?怎么跳到婚姻上了?
卓菁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看着白承风。
可迎上白承风深情又执着的眼神,卓菁说不出拒绝的话,点头应下,“好!”
白承风的嘴角上扬,一直绷紧的脸终于有笑意,低头亲了亲菁儿的额头,
“今天不去看房了,吃了饭,我们去商场买礼物,然后去玉辉路。 ”
卓菁慌了,说道 :“今天就上门?是不是太急了?要不要看个吉日?”
两人关系没有确定的时候 ,卓菁心里一腔孤勇,
真要面对家人,要召之于众时,她又觉得难为情了。
白承风见卓菁羞红了脸,心情更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两人真心相爱,天天都是良辰吉日,饿了吧?走,吃饭去。”
另一边,白承风离开后,白母就醒了,睁眼没有看到白承风,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的儿子,跟她离心了,再也不管她了。
华瑞见白母醒了,上前欠身道:“老夫人醒了,身体怎么样?我送您去医院还是送您回家?”
白母坐起身,沮丧地说道:“送我回家。”
华瑞伸手扶白母一把,等白母站稳后,才松开。
两人来到停车场,白母坐上车后,转头问华瑞,“你跟恒远多久了?”
“二十年。”华瑞脱口说道。
白母一愣,侧身看着华瑞,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是跟他一起在庙里长大的?”
华瑞点点头,“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从小一起长大,那他和恒远的情分一定很深,
如果托华瑞求情,恒远会不会看在华瑞的面上原谅他们?
白母像看到救命稻草,有些激动地问道: “你叫华瑞?”
华瑞点点头,“是,我是华瑞。”
白母问道:“华瑞,你能给我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吗?”
华瑞看眼白母,犹豫一下,最后点点头,说道:“老夫人,那咱们去办公室,坐下来慢慢说?”‘
“好!”白母点头,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
白母跟着华瑞去到办公室。
“老夫人坐!”华瑞边将自己的棉服挂到衣架上边招呼白母。
白母在沙发上坐下,四下打量屋里的摆设。
华瑞亲自给白母泡了茶,“老夫人,喝茶!”
“谢谢!小瑞,你也坐!”白母伸手接过茶杯,笑着亲切。
华瑞的恭敬,让白母很受用,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之前,小儿子没有跟他们离心的时候,
人人敬重她,大家见了她,都尊她一声老夫人 ,她病倒了,顾汐童亲自给她医治……
白母愣神之际,华瑞坐到她对面。
华瑞见她愣愣出神,本不想打扰她,
但见白母端着杯子的手发抖,华瑞担心杯里的茶水荡出来烫到她,忙提醒道 :“老夫人,小心!”
白母回过神来,朝华瑞道谢,“谢谢 !”
说完,白母低头啜一口茶,抬头看向华瑞,笑得一脸讨好,
“小瑞,你也知道,恒远 现在与我们有误会,我们想跟他说话,但恒远很抗拒。
唉,为了这事,我和老爷子十分苦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跟我们说说恒远小时候的事,我想多了解他一些。”
华瑞的手随意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眼睛看着白母自说自话,
心里冷哼一声,腹诽道, 了解风哥?风哥回来八年了,你现在才想起了解风哥 ,早干嘛去了?
脸上笑得如沐春风,说道 :“老夫人想了解白总,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师父收养了三个孩子,风哥……风哥就是白总,承风是师父给白总取的名。”
担心白母不知风哥是谁,华瑞多解释一句。
白母点点头,表示她明白,大少和少夫人唤恒远承风。
华瑞接着说道:“风哥是师父收养的第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是涛哥,第三个孩子是我。
我和涛哥是寺庙附近生产队的孩子,涛哥的爹娘饿死了,家里的叔叔不愿意养他,师父见他可怜,收养了他。
我娘在我四岁那年死了,我爹另娶,后娘不待见我,对我又打又骂,不给我饭吃。
我饿得不行,去山里找吃的,饿晕在山里,师父带着风哥和涛哥去山里砍柴,救了我。
从此,我留在庙里,没有再回家。”
白母不愿意听这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哦,说说恒远小时候的事。”
“好!马上就说。”华瑞应下,
“因为破四旧,寺庙被砸了,庙里的师傅被遣散回各自的户籍地,
师父是孤儿,他是师祖捡回来养大的,没有去处,只能留在庙里。
师父白天要跟着生产队里的人下地劳作,晚上还要接受思想教育。
师父分到的口粮,他一个人都不够吃,他还要养我们三个 。
为了让我们三人活下来,师父趁天黑进深山开荒地。
白天忙完集体的活, 参加完思想教育,晚上披星戴月的去深山里忙地的活。
师父为了让我们仨活下来,师父很忙,没时间照顾我们。
风哥就担起照顾我们的担子,很小就开始洗衣做饭,带着我们进山捡柴。
夜里。,风哥跟着师父进山,为师父照亮。为了活下来,师父很辛苦,风哥也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