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为绝后顾之忧,王匡决意先了却琐务。
梳理一番,见安邑已无甚要紧事,便当机立断,拨冗亲往苍岩谷一行。
临行前,王匡召集府中仆役,细嘱诸事,确保府务无虞。
安排停当,即携典韦、王晨、闫峎三人,快马加鞭,直奔苍岩谷而去。
一路疾驰,风尘仆仆。
行至河内境内,道路豁然开朗。
此间官道,昔日王匡早有规划,如今已修缮齐整,足堪驰马通行。
经一日跋涉,翌日清晨,旭日初升之际,王匡一行终抵河内郡治,怀县。
晨光中的城池静谧安详,闾阎井然,市井渐起。
王匡入城,心怀期待。
这是他起势之地,在此也周旋颇多,很有感情。
城西那片安排流民的临时屋舍也逐渐转向正式的居民区。
虽在城墙之外,却也安稳无忧。
这里是河内,在黑山之战后,就没有人胆敢来此惹事。
城中来往商贩愈发多了。
陈宫秉承王匡的施政方略,使河内得以持续繁盛,民生安定。
太守府前,陈宫恭候。
见王匡至,其面露欣然,趋步相迎。
二人略作寒暄,王匡便直入正题:“公台,吾有意兵指长安,你以为如何?”
陈宫闻之,神色平静无波,似早有所料。
略一沉吟,沉稳应道:“主公既有此志,宫自当竭诚襄助!”
语意坚定,毫无犹疑。
王匡望着这首位追随自己的谋臣,心绪微澜。
陈宫才具卓绝,忠勤不二,实乃肱骨。
他含笑颔首:“善。公台且细思之,若由你主攻长安,当作何筹谋?”
陈宫拱手领命:“宫谨遵钧命,必当深思熟虑,再报主公!”
王匡甚为满意,知陈宫必不负所托,遂拍其肩道:“如此,便劳公台费心了。”
“十日之后,于河内集议,定下方略。”
随后,王匡转赴天工院烈武军大营。
营门处,徐晃魁伟身影赫然在目,较数月前更显雄壮,显是伤势尽复,精神抖擞。
见王匡至,徐晃眼中精光爆射,如蒙霜刃重见天日,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洪声道:“末将徐晃,拜见主公!”
王匡莞尔,虚扶道:“公明请起。今汝亦为统兵上将,当自重威仪。”
徐晃嘿然一笑,起身应道:“主公教训得是!”
王匡观其神采,心念其勇略忠勤,深为倚重。
“天工院近况如何?”
王匡问及心头所系。
徐晃闻言,面上笑意顿敛,肃然禀报:“回禀主公,有烈武军坐镇,天工院诸事安稳。”
“其间虽擒得几家细作,详情已悉数报予朔风处置。”他补充道。
王匡颔首,对徐晃之能,他素来放心。
天工院乃王匡根基重地,汇聚能工巧匠,专司军械甲胄制造。
有徐晃这般虎将镇守,王匡方能心无旁骛。
如今院中,数项成熟造物熠熠生辉,令人瞩目:
曲辕犁、筒车、翻车、耧车等农器,乃田间臂助,倍增稼穑之效;
而蒸馏佳酿、精细陶瓷、纺织、马车、造纸、精铁锻造诸业,亦皆突飞猛进。
当下,四海商会行销荆州、巴蜀、扬州、冀州、兖州、并州之农具,泰半出自天工院,已成商会支柱,为王匡聚敛军资无数。
“目下院中核心造物皆已迁置妥当,再令汝这员虎将枯守于此,可觉委屈?”王匡笑视徐晃。
徐晃闻言,立时心领神会:“镇守天工院乃主公军令,晃岂敢有怨!然若主公欲驱驰疆场,徐晃万死不辞!”
“主公剑锋所指,便是末将兵锋所向!”
王匡拊掌大笑:“善!速速整军经武,枕戈待旦,备战!”
徐晃是一员战将,攻城拔寨、沙场对垒是心中所向。
至于攻打何处,当然是主公剑锋所向指。
“末将领命!”徐晃声如洪钟,豪气干云。
其心所念,正是欲重返沙场,一雪烈武军前番于河东之耻!
王匡很是满意,拍了拍徐晃肩膀:“王凌在军中表现如何?”
徐晃笑道:“他来到军中之后,日日苦练武艺,常常与人切磋,仅数月,武艺就进步不少。如今担任中军军侯,更是时常向我挑战,也能在我手中走上三十回合。”
王匡闻言,对王凌的表现还算认可。
“还有要事,就不见他了。十日后,带他去怀县议事。”
“是!”
未入天工院细察,王匡直趋天井关。
此关守将宋宪、郝昭驻防日久。
值此用人之秋,王匡有意提携二人赴战场杀敌历练。
尤其是郝昭,一代名将,如今年轻更需历练。
调走二人,自需补缺。
亲卫统领、军司马闫峎与屯将王晨,便留镇此关。
闫峎因擢升校尉,统兵两千,自是欣然领命。
王晨心中却有不甘,他渴望随军西征长安,手刃仇雠,为叔父雪恨!
然其自知武艺平平,难比其弟王凌,所长不在陷阵搏杀。
王匡未多言,只轻拍其肩,语重心长道:“于此好生砥砺。今日守得雄关,明日守得坚城,他日方能守得这锦绣河山!”
王晨闻此,胸中块垒顿消,再无怨言,唯余守关之心。
王匡未立时带走宋宪、郝昭,令其与闫峎、王晨二人妥善交接,十日之后,赶赴怀县会合。
王匡遂与典韦再度启程。
此番,二人目标直指苍岩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