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骑字,蹩脚罗的脸红了起来,不自在起来,她的脸,红红的,烫烫的,杨踢石说:“我叫不出口,实在叫不出口,我以后叫你大嫂,或者大姐,对了,大姐,你现在多少岁?”
蹩脚罗不想告诉杨踢石年龄,又想年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隐藏,何况就是不说,人家也会看得出来,被人家看出来反而不好,倒不如学干脆,自己说出来,说:“我三十五岁!”
杨踢石听过这话,当即呵呵笑起来,说:“你比我大三岁,以后呢?我叫你大嫂。”
蹩脚罗平时说话有些蹩脚,现在说起话来,不但不蹩脚,还别有韵味,说:“除了叫大嫂,不能有别的叫法吗?比如说姐,叫大姐比叫大嫂好听,亲近,亲切,对了,你是什么人?你的家在哪里?”
杨踢石意识到他不能把真实情况,在现在告诉蹩脚罗,他知道他的身份,在目前情况下是应该保密的,是应该高度保密的,如果告诉蹩脚罗,而她跟着说出去,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问题,不说比说出来好。
杨踢石当即转移了话题,说:“这些衣服已经穿了好长时间,又破又烂,兴许还会有病毒,我拿去烧了。”
李刀磨曾经发生过瘟疫,死了很多人,开始的时候,村民只知道瘟疫两个字,到了后来,他们知道瘟疫由病毒引发,他们开始对病毒感到恐惧,现在听到病毒两个字,蹩脚罗脸色顿时煞白,神情顿时悲凉。
说:“我们村里以前发生过瘟疫,发生过由病毒引起的瘟疫,我老公就是得瘟疫而死的,死得非常凄惨,你现在提起病毒两个字,我感到好害怕,浑身起鸡皮疙瘩。”
杨踢石说:“世间但凡发生瘟疫,死起人来,没有止境,如果控制不到位,有些地方会死光,会死绝!我去过好几个得瘟疫的地方,那些地方原来人口稠密,生产发达,生活富裕,到现在人已经死绝了,好不悲惨。”
杨踢石说过这话,立刻感到胆寒,他意识到自己过于鲁莽,不该在这个时候,去跟刚刚认识的人,去说自己的身世,他的身份或者说身世,在此刻属于机密,属于高度机密,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即使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互相还不算了解的时候,应该保密的,还得保密,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
蹩脚罗平时蹩脚,现在不蹩脚,说话不蹩脚,做事也不蹩脚,正常得很,她知道,她知道杨踢石有难言之隐,不想把身份说出来,不想把身份告诉陌生人,她显出善解人意的神情。
说:“我们还不熟悉,至少目前还不熟悉,你如果不想把心里话说出来,就不要说出来,我能理解,我现在去给你烧衣服。”
杨踢石说:“我来到你家里的事情,还望大姐保密,严格保密,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不然会闹出大乱子,难说还会被抓走。”
蹩脚罗心里也有这种想法,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被人家在背后议论,被人家当面指责,她知道,流言跟病毒基本相似,如果蔓延开去,流传开去,同样会致人于死亡!
现在生活虽然艰难,但是再艰难,也会促使人们想办法活下去,蹩脚罗的老公已经死亡,人死不能复生,老公的死,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但是,老公留下了两个儿子,她作为老婆,如果能够把两个儿子抚养长大,对她自己是一个安慰,对她老公也是一个交代,一个圆满的交代。
蹩脚罗没有找到去死的理由,就只能选择活下去,哪怕生活非常艰难,她也要选择活下去,她可不想因为突然出现的事情,去影响到她的生活,她不想因为家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而被别人在背后议论,或者被别人当面指责。
救助杨踢石,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踢石倒在包谷地里,生命垂危,气息奄奄,是人都会伸出救援之手,都会想到先把人救过来。
蹩脚罗在心里想,等到杨踢石身体好起来,我就叫他离开,我就叫他悄悄地离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别人不知道,他们就不会去议论,就不会指责我。
杨踢石把穿过的衣服抓起来,走进厨房,丢进灶洞里,说:“大姐,家里有什么活路需要做?”
蹩脚罗确实需要帮手,但是,她暂时拒绝了杨踢石的说话,说:“农村里的活路,只要去做,永远都做不完,如果不想去做,好像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你现在身体骨很虚弱,要好好休息,等到体力恢复以后,你就离开,我可不想被人家在背后说闲话。”
杨踢石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而且是高度保密,他的心里正好有这样的想法,说:“大姐说的是,等到体力恢复以后,我就悄悄离开,不给你添麻烦。”
蹩脚罗在心里暗哼,心里说:“想走?没那么容易,你是我从包谷地里捡回来的,你是我捉回来的猎物,我家现在正缺劳动力,你不帮我干三五年,我不会放你走!最好在我家里干一辈子,而我呢?给你生几个孩子!”
蹩脚罗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一些自私,然而,她跟着想到人本来就是自私的,我为什么要抛弃这种想法?蹩脚罗说:“你现在身子骨还很弱,离开我家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杨踢石说:“大姐,我的包呢?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