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的意识昏昏沉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洗的澡,怎么换上的新衣服,怎么被强子带到一个洞穴中,怎么躺到地铺上。
这个洞穴,当然不是他以前做奴隶的时候住的地方了,而是和另一个土匪小头目共同居住的“双人房”,小头目正在外边放哨,洞穴中只有他自己。
他躺在地铺上,越想越心灰意冷,越想越毫无斗志。
他之所以答应帮助驴二剿灭黑熊山的土匪窝,最主要是想带曹娥儿离开土匪窝,给曹娥儿一个安稳的生活,再者是报复土匪把他当奴隶一般奴役的那段时间。
现在,曹娥儿已经嫁人了,离开土匪窝了,已经过上了安稳的生活,不需要他了,他没有了奋斗目标,就连对土匪们的恨意,也提不上来了。
三胖子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慢慢做出了一个决定:离开黑熊山!
既然娥儿已经不在黑熊山了,他就没必要留下来了,更没必要参于官兵和土匪之间的斗争,土匪胜了也好,官兵胜了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三胖子本想就此离开,但转念一想,“赵少秋”虽然是为了利用他带路,才放他回来,但毕竟对他不薄,清鲜的瓜果任他吃喝,还承诺事成之后,给他一笔钱,让他和娥儿过上好生活。
现在,他不想为赵少秋带路了,也不想要赵少秋承诺的钱财了,他要一走了之,远走高飞。
但是为了“信用”,临走之前,他还是要帮一帮赵少秋,或者说,给官兵一个剿匪成功的机会,至少能不能真的成功,就和他无关了,他只要尽一下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三胖子想到这里,站起身子,在房间中寻找武器。
同室的土匪小头目有一把手枪,一把步枪,手枪随身携带走了,房间的墙壁上挂着步枪,但步枪太大,不能隐藏。
三胖子掀开土匪地铺的枕头,看到枕头下面,放着一把匕首,他把匕首拿过来,插在腰带上,又用上衣遮住,这才走出房间。
三胖子是为少寨主报信,拼命逃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山寨,山寨中的土匪,立即对三胖子的态度大变,从以前的任意打骂,变为客气恭敬,土匪们认为,一旦少寨主能活着回来,三胖子就会成为红人。
三胖子拦住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土匪,问道:
“刘大愣,大当家抓回来的那个人质关在哪里?”
要是以前,三胖子是不敢直呼土匪的绰号的,但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了,在土匪群里混,就是要恃强凌弱,如果他再畏畏缩缩,别人不会怕他,他盛气凌人,别人反而会怕他。
果然,那个土匪不但不生气,反而恭敬的说道:
“三哥,那个人质在那边关着。”
土匪说着,向不远处的一个洞口指了指。
三胖子转头看到,看到那个洞口的门外,有一个土匪抱着一杆步枪,坐在板凳上,倚靠着墙壁养神。
三胖子向洞口走去。
那个看守洞门的土匪,已经知道三胖子的身份不同,看到三胖子走过来,他连忙站起身子,向三胖子点头哈腰笑道:
“三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三胖子骄傲的点点头,说道:
“谢谢你的吉言。人质在里面吗?”
土匪说道:
“对,在这里面关着。”
三胖子道:
“我进去审审他,你不用进去了,我自己审就行了。”
三胖子说着,向洞中走去。
洞穴没有房门,也没有窗子,采光只能依靠洞口透过来的天光,但由于现在天色还没黑下来,外面的天光还很足,所以洞中的光线并不太昏暗。
项林在地铺上躺着,土匪没为难他,没给他戴手铐脚步铐,他可以行动如常,只是不能随便外出。
项林并不认识三胖子,但他依稀听到了三胖子和看守他的土匪的谈话,听到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由于土匪们对他比较客气,他对土匪们也没横眉冷对,他看到三胖子走进洞中,他就从地铺上坐起来,准备站起身子迎对。
三胖子打量了一下项林,说道:
“你不用站了,坐着吧。”
由于洞穴中只有一张椅子,所以三胖子自己坐了,让项林仍然坐在地铺上。
三胖子坐在椅子上,把脸孔凑近项林,压低声音,用外边土匪听不到的声音,对项林说道:
“项先生,你听我说,我是赵少秋派来救你的。他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所以让我告诉你一些事,你就会相信我了。”
接着,三胖子说了项林的父亲和岳父的姓名和身份,又说了调查组中常青汪昊刁来福的名字。
这些事,项林并没告诉田八爷,黑熊山的土匪没人知道,他听了之后,知道此人的确是赵少秋派过来的,是从牢里释放的,不然,外面的土匪不会说此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那些话。
三胖子见项林相信他了,他继续说道:
“本来,我和赵先生的计划是,我先帮你逃跑,然后再和你一起去后山,杀掉岗哨,带赵先生和官兵进来,把这些土匪全部消灭。”
“但是,我现在改变计划了,我不想再帮你们了,你自己想办法逃去这里,自己想办法把后山的岗哨除掉,自己想办法把赵先生和官兵带上山吧。”
项林大急,连忙说道:
“王三兄弟,你不帮我,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成功?”
三胖子摇摇头,说道:
“你成不成功,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官兵被土匪杀了,还是土匪被你们官兵杀了,都跟我无关。”
项林苦笑道:
“既然你不帮我,又来跟我说什么?你这不是耍着我玩吗?”
三胖子道:
“我虽然不想亲自帮你,但也不能一点不帮。”
他说着,从腰间掏出那把匕首,递给项林,说道:
“这把刀子给你,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三胖子说完,站起身子,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