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南城城主府也悄悄掌上了灯,将‘城主府’三个字照的有些凄清,因为城主接连生病已经有小半月不出门了,是以往日门可罗雀的城主府眼下也是有些萧索。
这时一个做管家打扮的人,御马而来,动作迅速的牵住缰绳,直接将马停在了城主府未掌灯的侧门,从侧门及时走出一个门童,将缰绳结过来,迅速走进去,绕过一处侧堂,来到一片明亮之下。
此时在正堂面前一个男人,脸上一簇美髯,看上去该是有些年纪了,管家这时眼前一亮,急走两步上前。
“老爷,老爷”
老爷听到了动静,站定在原地。
“老爷,进城了,已经有上京来的进城了!”
管家将自己打探的来的消息禀报给田瑚。
“什么时候?”
田瑚面色微微一变。
“就是入夜的事,我正瞧着他们有人来了,而且他们的军队,也往后山去了!”
管家有些紧张,看着田瑚。
“现在可怎么是好,您那个决断出来啊,若是百姓知道咱们将事情掩盖下来,只怕百姓会对我们,,,”
田瑚眼神凌厉的看向他,管家不敢再开口。
田瑚注意到这管家说的也是事实,眼神一转,招了招手,身后的侍女走上前。
“去把少爷喊来!”
田瑚神色不是很好毕竟这些日子,城主的脾气十分的不好,是以家中如今所有侍女都不敢随意走动,眼下侍女有些不好说,毕竟后院的夫人特意交代过不能让公子再往外跑。
“不必去了!”
管家虽然不知道夫人的交代,但是他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主子去面具阁了。
被管家打断的老爷看向他。
管家忙走上前
“老爷,我在回来的时候,注意到公子在面具阁啊!”
“还不快喊他回来!”
赵子重看着半倚靠在床榻上的商正,他身子似乎一下子变得十分虚弱。
冉萌走上前给主子,已经崩开的伤口的换药,赵子重看了眼小粟子,小粟子也有些不敢置信走上前给冉萌帮忙!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赵子重虽然没有跟商正有过多的接触,但是还是被眼前这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裹的十分笨重但是还有露出来的一些皮肤的紫黑死,看的有些触目惊心。
“难道是南城,,,”
商正抬了抬手,一掌抵唇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不是南城,跟现在这件事没有关系,是商谋自己的事情!”
商正的声音有些嘶哑。
“主子,您先别说话了。”
冉萌每一次给商正换药都难受的哽咽,看着已经过了许久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他十分担心。
“什么事情,将你折磨成这样,我看你手上的伤似乎是冻伤,身上却是十分复杂,这件事可有禀报朝廷?”
赵子重坐在商正床边给他准备的凳子上,但是却伸出手制止他开口。
“小粟子,我记得我们备着军用的跌打伤药的,上次公主受伤似乎还用了,快拿出来!”
小粟子忙从身上的包袱里面去翻找。
“多谢你!咳咳”
商正又轻咳了两声。
冉萌接过小瓷瓶看了眼商正,商正点了点头,冉萌小心翼翼的把瓷瓶打开,一股浓浓的药草香味,点在了伤口处,小粟子及时帮忙给他把伤口包裹好。
赵子重从茶盏上取来一个茶碗,接过小粟子的小瓷瓶,将药粉撒在茶碗中一些,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空气中与刚才不同,房间里淡淡弥漫着一股甜蜜的味道。
“这个是蜂蜜,是我们今日在树林间,遇到了一处蜂窝子,我和小粟子两个趁着蜜蜂不在家,偷偷跟把他采了”
说话,赵子重将蜂蜜和药粉倒在了一起。
“这个药粉你不知道,这是我们父王对南召的圣医有救命之恩,所以南召的圣医为了报道我父王的救命之恩,所以跟我们带了一段日子,特意配置的,而且这个药粉啊,不但可以外用,加上这个蜂蜜搓成丸子,还能内服,镇痛,而且休息好了,对伤口治愈也有效果!”
赵子重说话,已经将丸子搓好了,递到商正面前。
边上小粟子看着冉萌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家主子最是平易近人,一般我们军营有谁伤了病了,我家主子总要亲自去探查的,当初在战场也是”
商正接过丸子,笑了一笑
“禹州王带兵,自然是用心的!”
直接想也不想的吞了进去。
不过片刻,冉萌已经将人的身上伤口给包裹好了,商正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小粟子看着瓶底所剩无几的药粉,感慨了句。
“用的好多啊!”
冉萌有些不高兴。
“多谢你了!”
端起边上,已经是一片血红的水盆一脸不悦的出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子重自然也看出两个小孩子闹矛盾了,从自己包裹取出自己的一瓶递给他,示意他赶紧追出去。
“可是主子,咱们没人只是临时备用了一瓶在身上,您若是,,,”
小粟子看着握在手中的小瓷瓶,低下头。
“可是眼下才是重中之重不是嘛,去吧!”
小粟子眼中一片明亮,追了出去。
赵子重看着睡过去的商正,他想到刚刚商正说的这件事,虽然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商正告诉他要盯紧了南城城主,只怕今晚有人注意到他们进城的,所以赵子重直接走到窗边,将信号发射弹一拉,发向了天上。
天空炸起一阵烟火,造型不圆不方,倒也没有惊起城中多少动静。
“什么时候,这城里开始放烟花了?”
集市上,刚刚被人家从赌场扔出来的汉子,眼下喝的烂醉如泥,看了眼天上的烟火不以为意,拿着个酒壶,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不知走到了哪儿?
“呦!好,好!”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中走进了一个臭气熏天的酒鬼,赶忙离得远远的。
汉子听着周遭,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喧闹,烦躁的挥了挥,试图将声音赶走。
声音非但没有减少好逐渐增多了,他听到是隐约叫好的声音,是以他在人群的拥挤下被迫转身,却被烛光明亮刺了眼睛,他习惯了光亮,眨了眨眼,隐隐约约看到朦朦胧胧的灯盏中站着一个人,那一瞬间的刺激,让他清醒了几分,有些不敢相信,他应该是做梦了吧!
于是他把酒水灌在脸上,身边的人发出来指责的声音,都往边上避去。
他再次往台上看去,一瞬间清晰台上之人清晰的轮廓直接击中了他的脑子,再没有了刚才的半分醉意,他扒开人群,直接往台上冲去,前面的人被这身扑满酒臭味的男人引来一阵骚动。
不知何时男人已经冲上了台上,将在表演中的鲁大利直接抓住波领子就往身上招呼,边打还说
“是你该死,是你该死!”
如同服了魔一般,满眼带着红血丝。
“哎,这不是鲁老二嘛!快把两人拉开!”
“少爷!”
边上的一个侍者,注意到有人上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慌张开口暴露了,忙捂住嘴冲了上去,好在眼下情况匆忙,没人听到那句喊声,众人帮着将二人拉开。
表演的鲁大利被人拉走了。
“鲁老二你疯了,你自家兄弟你平日耍混也就罢了,怎么敢直接当面出手!”
边上一个老者开始教训他。
鲁老二带着满身酒气,开口辩解
“不是,是他,,,”
说到此处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不能说啊,他说了会死的,脸上一阵阴狠。
“他怎么?他养着你,养着你们的母亲,你这是又去哪里赌了,喝成这样!”
这时一群人将他围了起来,直接拉走了,独留那老者一个在台上,刚刚的一阵骚动就这么被劝离了,好似所有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
面具阁内堂的男人,被扶着走了进去,直到没人,那侍者忙关上门,将主子扶到桌前,满脸关切
“主子,您没事吧!”
男人一把撕掉脸上的最后一副面具,凌厉锋锐的面上带了一丝狠意,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给我把他抓起来,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所以就发生了刚刚不知道被什么围住的鲁老二,他的叫嚣甚至被堵了。
内堂内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烛台下锋利的侧脸带着一丝阴狠,擦着脸上的水迹身边气压低了边上路过的都要看上两眼,这时一个侍者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巡视一圈眼前一亮,跑到那那人身边。
“少爷,老爷叫您回家!”
“瞧瞧带着那东西,一起回去,记住,把他从后门关进去,别让我娘知道了!”
“是”
说完两人大踏步走出门去。
门前的马是侍卫来的时候骑得,男人翻身而上,动作什么利落,驾马很快就走了,边上的路人看到他,也是敢怒不敢言的躲的远远的。
身后的侍者往后面去了。
夜色中,兵部尚书孟静候家的正堂迎来了一位贵客,孟静候亲自给人准备了茶水,端来赵善面前,顾尘卿看着侍女给自己放在面前的茶盏,眼神徘徊在孟静候和公主之间,没有动声色!
“公主,不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不为别的,尚书大人也知道,本公主和北传七皇子做了赌约,明日就是最后期限,所以来找大人来帮忙了!”
赵善直接说明来由。
“哈哈哈,公主倒是为人坦荡,那公主眼下来找微臣是要让微臣做什么呢?”
孟静侯哈哈一笑,面色变的十分严肃。
“我听闻,孟大人是安排了兵部的魏乘随军,不为别的,这件事到底要人,我希望魏军不论前面什么消息都不要传到皇祖母那边!”
“这件事,本官以为还是要以人为重,救人为主,所以公主是想让那边把事情按下来,没有消息传出来,可是咱们不传消息,就不怕北传有消息传出来?”
孟静候把自己担心的说出来。
“只要我说没有就不会有!”
赵善的自信是孟静候不敢相信的。
边上的顾尘卿低低一笑
“孟大人,我倒是没想到您能直接就答应了!”
顾尘卿这句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细细听来却值得品味。
“老夫和什么都没说啊!”
孟静侯哈哈一笑,但是赵善却知道他是答应了,只是她却来不及深究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答应。
“眼下夜也晚了,老夫也不留殿下了,只是老夫只一句,殿下有事放手去做就是!”
赵善不明就里心中却聚起一团暖意,起身躬身一拜,顾尘卿也随之起身躬身一拜,赵善随后跟顾尘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