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家里那山头弄的怎么样了?
家里会不会太过为难?
其实江斯牧也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回房间之后他不停的走来走去,最后把那些值钱的东西给拿了出去摩挲起来。
这些东西本是打算寄回去的,但又想着不好什么都依仗姑姑表妹,万一他有需要使唤银子的地方呢?
朝中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江斯牧思考,张榜的第三天就进行了殿试...
整个过程不过十天,他踏上路途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另一边简连瑾整个人都麻了,连跳三级啊,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不过如今两国之间小摩擦不断,品级越高也代表着责任越大。
邹氏看到调令的第一件事并非是高兴,第一反应是完蛋又要被人针对陷害了!
加上听到外边那些打仗的流言,她小心翼翼的和丈夫商量:“要不,咱们把瑞霖送京城去?”
简连瑾淡淡看她一眼,“那你跟着一起回去!”
五个孩子全丢给妹妹,生而不养,那他们算什么父母?
邹氏脸色一白,怯懦道:“我是担心瑞霖还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若两国打起来...”
“这不是你推卸自己责任的理由!”简连瑾目光变得严厉,“若真出现意外这是我们和他的命!”
他对邹氏是失望的,他仕途顺畅但邹氏却跟不上他的脚步,每天只知道计较那些家里长短,只知道拈酸吃醋防备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不过这妻子是自己选的,慢慢教吧!
叹了一口气,他交代道:“来接任的人应当已经在半道了,你先把东西给收拾一下,把孩子照顾好,别的我来处理。”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运的家伙来捡了这漏!
此刻来接任的江斯牧确实已经在路上了,和简家兄弟的搬家大迁移似的阵仗,他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马车是出行前简芸浅让管家带着他去大车行新买的,随行的一个小厮两个护卫也是同一天去牙行买的......
他这也不像是去当官上任,倒有几分似游学的书生。
出发之前江诗韵看着侄子的队伍和儿子天差地别的差别也觉得有几分心酸,当即就要去给他再买些人。
江斯牧赶紧阻拦,他可养不起太多人咧,且这新买的没有磨合过,没得还得让他分神去驯化。
女婿和侄子的离开让江诗韵的心空了一半,没有成年男丁在家,她总觉得不踏实。
魏书朗走后,相熟的夫人看到她都很诧异的问:“你女婿不是去外地上任了?”
这让江诗韵很是尴尬和不自在,众夫人那眼神似自己被女儿女婿抛弃了一般,后来她就不大爱出门了。
简芸浅年后也忙了起来,魏书朗离开之前她给了几张武器图纸,琼州海盗频现,去那边当官风险比简连瑾兄弟那边更高,她暂时还不想当寡妇,只能私下帮上一点儿。
另外,马上要发生战事,国库空虚,不管是金银还是粮食都是紧缺,不管愿不愿意,简芸浅这些人都被指挥的团团转。
连女儿也不怎么着家了,江诗韵心里更是没底了。
之前女儿给她分析过回老家的利弊,她现在也不想着回去了,如今过的不安稳,她倒是考虑起要不要去投奔儿子。
但她也不晓得哪个儿子的地盘更为安全,也不知道儿子愿不愿意她带着另一个儿子的孩子过去?
想着她就各写了一封信过去。
简连瑾兄弟收到信也是哭笑不得,别人知道边关要发生战事都是往内陆迁移的,只有她母亲居然还想反道其行!
要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得准备随时逃命躲藏的准备,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至于孩子,大那两个可以寄宿到隔壁曾家,小的就带过去。
兄弟俩对母亲的要去投奔的事儿持中立意见,并不反对也不赞同。
相反,江诗韵看到回信之后又犹豫了,她这算不算上赶着吃苦?
特别是儿子还说那边若真发生战事,还得逃命藏匿,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听着就觉得心慌脚软。
简连瑾和简连瑀同时也给简芸浅去了一封信,简芸浅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她真不知道江诗韵脑子在想什么。
不过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和江诗韵谈心,抽空回去一趟,她直言道:“两位兄长给我来信,说你想跟着他们生活,这事儿我不劝您,不过孩子们你不能带走!”
江诗韵脸色一白,喏喏道:“我还没决定呢,我不带走孩子你也没法管啊!”
简芸浅皱眉,“茂霖和予霖已经七八岁了,他们得留下进学学本事!
同时他们也非常有担当,把弟弟妹妹照顾的很好,不会让弟弟妹妹被恶仆欺负了去。
其次,家里还有祖母在呢,当初您没来的时候,我们也是这般过日子的!”
江诗韵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当下便慌张起来,“你,芸芸,你是不要母亲了吗?”
简芸浅摇头,“没有不要您,只是您的不只有我一个孩子,您有权利选择跟其他孩子一起生活。
我最近很忙,估计没有时间关心您,且我觉得您是一个成熟的成人,自己做下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尊重您!”
她叹一口气,“您想想吧,若还是想跟着儿子,选择那位兄长你派人知会一声,我给您安排行程。”
江诗韵伸手想拉住女儿,但对方走太快,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心很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下手,一脸颓然的问丫鬟,“我是不是做错了?”
丫鬟也觉得自家夫人魔障了,当初和离她都敢,为何现在却因为些许流言蜚语就觉得家里没有成年男丁守着会被人欺辱?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劝了劝说京都安全不好去边关给两位大人添乱。
她们啥也不会跑都跑不利索,若真打起来那不是成过去送人头的了?
被劝住的江诗韵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是给孩子添乱了,有心想道歉又下不去脸且她也找不到女儿,之后倒没有再提过这事儿。
私下她与丫鬟说:“等书朗那边安定下来回来接,若愿意带我,我就和孩子们一起跟过去,若不愿意,我就把脂粉铺顶出去回乐县去。”
前夫哥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她手里银子不少呢,没准人还羡慕她呢!
父母年事已高,母亲身体不好,两位老人还有几年活的?
若孩子不需要她,那她就回去守着父母给父母养老送终!
想通的江诗韵豁然开朗,再没有畏畏缩缩躲在家里,又回复以往爽朗利索的模样。
很快到了夏季,夏收还没有打响,眼馋大周粮食的邻居们就开始出手了,不过大周也不是吃素的......
战事一触即发,大周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逐个击破狠狠打了回去,把人赶出了国土内驱逐的远远的。
不过打仗到底是劳民伤财的事儿,下半年就一整个的混乱。
简芸浅安安分分的待在京都,再要紧的事儿都是下达指令让手底下的人去办的。
江诗韵对于女儿坐镇在家里还没高兴几天,结果就收到了加商业税的消息,如此一来铺子的收入就要去掉了大半。
见她闷闷不乐的,简芸浅知道是因为加税的事儿就问她:“你知晓我那些铺子加一起一个月需要交多少吗?”
说了个金额之后她继续道:“对此我并没有意见,相反我还把剩下的利润又捐出去了大半。
不是我格局大,而是我想着我的夫君我的兄长就处于这水深火热烽火连天的边关之中。
这些银子只有要十万分之一用到了他们和他们手里的子民中,他们便也少为难一分......”
江诗韵看着她一言难尽,“那你不如直接叫人把银子送他们手里,反正也是用到他们和边关战士百姓身上,还免得半道被瓜分了。”
简芸浅摇头,“母亲小看了圣上的监管能力和对边关的重视,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们可以送银子过去,但多了反而是害了他们。”
江诗韵还是不懂,感觉她以前的官夫人都白当了,还没有女儿通透呢!
她想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心疼,叹了一口气决定转移话题,“这段时间我都不想去铺子了,我得抄几本经书送寺庙去给书朗和你兄长祈福。”
经书才抄了一半,江诗韵又唉声叹气的跑到简芸浅跟前道:“去年年底,母亲不是拿了一百两给你外祖父说是给连俊娶媳妇儿的?
那孩子不争气啊!
去年年三十他就大闹了你外祖家,说他们...话说难听的很就为了要那笔银子,后来被你舅舅和表兄打了出去。
若不是这次因为这银子把你外祖母气病了,这事儿他们也不打算告诉我!”
简芸浅看着窗外的飘雪漠然道:“哦,折腾了一年他还没把媳妇儿娶进门?
若我没有记错,翻过年他便二十了吧,不担心官府强行婚配?”
江诗韵又叹了一声小儿子不争气,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简芸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