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明远对朴泰顺进行第一次治疗。
虽然朴景俊的钱还没有过来,但也不能等了,老头的情况的确不太好,顶着一口气来到这里就属于缘分未尽。
陆明远只让许正爱一人旁观,也是为了让她照顾沈虹芸,
因为沈虹芸在运转心宫的时候也是有意外的可能,
她今天将要修炼心宫达到最高境界,这个最高境界说的简单,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陆明远也不知道。
按照天人合一的学说,就是个体意识与宇宙意识之间的隔阂消融,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回归到最原始的和谐状态。
至于什么状态,只能沈虹芸自己去感受了。
还好沈虹芸对于冥想放空的领悟很深,陆明远对她也是比较信任。
在这个过程中耗费的并非心脏,而是大脑,所以让许正爱观察沈虹芸的面部神色,若有异常及时告诉陆明远。
朴泰顺身着白色薄衣,双目紧闭,面色是那种生命之火将熄的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陆明远先在朴泰顺的头顶扎了一针,唤醒了朴泰顺,
朴泰顺认出陆明远,努力给他一个微笑。
这是一个很坚强的老头,也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
“朴老,现在我就开始给您治病了,相信我,也要给你自己信心!”
朴泰顺努力的点下头。
陆明远将他扶起,让他双腿盘坐,与沈虹芸背靠背,
而沈虹芸同样一身素白,长发挽在后脑,双手合十端起,宛如蝴蝶翅膀的锁骨衬托着一张精致的脸蛋,每一寸线条都完美得不似凡人。
许正爱跪坐在沈虹芸侧前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的脸,这就是陆明远交给她的重任,守护沈虹芸的状态,
哪怕沈虹芸还没有开始,许正爱比她先进入了状态。
陆明远又在沈虹芸的头顶扎了一根针,道:“开始吧,虹芸。”
陆明远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鼓励。
沈虹芸闭上眼,努力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心宫之中。
随着她意念的集中,一种温暖、磅礴的感觉开始从胸腔深处缓缓弥漫开来,如同体内藏着一片正在苏醒的海洋。
这便是源炁,是生命最本初的力量,滋润着她的心脏。
陆明远捻起一根毫针,看准穴位,以一种玄妙的角度缓缓刺入朴泰顺的左胸心区。
这一针,并非为了刺激,而是为了“引导”和“疏通”,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开凿出一条细微的渠道。
当第一根银针完成后,背对着他们的沈虹芸,身体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震。
陆明远看向许正爱,许正爱面不改色的看着沈虹芸,就说明没什么问题。
陆明远继续施针,第二针,第三针...直到九针全部落下,如同排兵布阵完成了似的,陆明远舒了一口气,又看了眼许正爱,许正爱就如同镜子中的沈虹芸,神色几乎都一模一样,很淡定。
陆明远很满意,开始拨动银针,如同发出了冲锋的信号。
与此同时,许正爱的手动了一下,表情有些紧张,陆明远看到她的手,也是紧张的等待着。
许正爱发现沈虹芸的眉头先是微微蹙起,似乎在适应着什么,但很快便舒展开来,面容逐渐变得安详,甚至隐隐透出一种圣洁的光晕。
许正爱心中稍安,将手势改成了竖起大拇指。
陆明远放下心来,继续发起冲锋的号角。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不是在施针,而是在拨动一根根无形的琴弦,调和着生命的气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为神奇的变化,发生在朴泰顺身上。
他那原本灰败如纸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褪去了死寂的灰色,泛起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红润。
虽然依旧消瘦苍老,但那不再是濒死的蜡黄,而是蕴含了一丝生机的光泽。
他原本微弱的呼吸,也变得悠长、平稳了许多。
治疗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陆明远缓缓起针,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当他将最后一根针从朴泰顺胸前取出时,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似乎是一种死里逃生的释怀。
陆明远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朴泰顺头顶的银针拔下,将他缓缓放倒。
老者睡着了,很安详。
陆明远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番操作,对他心神的消耗亦是巨大的。
许正爱拿出手帕帮陆明远擦额头的汗,
本来她觉得这是应该的,可是陆明远有些异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许正爱的脸色猛然间红了一下。
陆明远卸掉沈虹芸头顶上的银针,轻声道:“回来吧,虹芸。”
沈虹芸缓缓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扭头看向床上的朴泰顺。
当看到老人脸上那抹淡淡的红晕时,她先是一愣,随即就挥了挥拳头,似乎在庆祝似的。
许正爱见她这样,也捂住了自己的嘴,本来很少发声的她,嗓子底下也发出呀呀声,也在为沈虹芸庆祝。
“我厉害吧?”沈虹芸得意的问许正爱,
许正爱连连点头。
“以后跟我混吧!”沈虹芸打了个响指,
许正爱却是一怔。
“天人合一后你是什么感觉?”陆明远问。
“太奇妙了!”沈虹芸兴奋道:“你要是不喊我名字,我都,我都以为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了。”
陆明远白了沈虹芸一眼,知道她是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拿歌词抒发感情的。
许正爱捂嘴又笑了,同时也是羡慕的看着沈虹芸。
收拾完银针,打开房门让朴景俊和许承洙进来。
不用问,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朴泰顺的的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
许承洙连忙去探脉,那颗原本已如风中残烛的心脏,重新获得了些许力量。
“奇迹,真的是奇迹!”许承洙激动的说道。
陆明远道:“这只是开始,后续的治疗才是最重要的。”
“陆先生,太谢谢您了!”朴景俊握着陆明远的手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感谢话了。
陆明远道:“我先给朴老开副药方,然后下午我就回桦林,这期间吃药就行。”
“你要走?”许承洙急问,似乎他比朴泰顺更需要陆明远似的。
“是啊,我也是有工作的人,好久没回单位了,您就在盛阳多玩几天,盛阳一些古建筑也是很好看的嘛。”
“...”
许承洙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