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乱之世的天地规则,封印了登临的记忆,在另一方面,九曜星穴的魔性却未被封印,魔性并非限于杀戮、嗜血,也会体现成别的形式。
例如,登临的抠门得以加强,他更爱小钱钱了。
他的强迫症减轻了,但又滋生了一些现代都市白领惯有的不良行为。
例如,上班期间开小差。
登临揣着龙清钧赠予的银钱,骑着一匹骏马,返回燕京城。
他身着商队伙计服,胯下骏马却是名贵品种,着实有些不搭。就仿佛现代社会中,穿着工厂服的蓝领驾驶顶级豪车招摇过市一般。
前往农庄救援的士兵将登临拦了下来,带队的军官以狐疑的眼光仔细检查赵威借给登临的令牌,然后问了几个问题,确认登临的确与龙家有交情,并非歹人,于是客客气气的将登临放行了。
登临骑马进入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这个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
他猜测,以商铺中还有那么多人,放在庭院中的货物应该被收起来了,自己回去后估计也没啥事,不如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城里吃个午饭,然后再四处转转。
登临越来越适应古人的生活了,他寻了一个不错的饭店,点了几盘精致的菜,又要了一些酒,美美的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他便牵着马儿,在燕京城中闲逛。
燕京城是北地最繁华的城市,放在未发生战乱的中原,也是排在前列的大型城市。
城市拥有人口六七十万,商业繁荣,百姓生活安逸。
这样的人口数量,在后世不算什么,可在古代,却是很了不起的。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空气中有泥土的气息,他牵着马在古城之中慢悠悠的走着,东瞧瞧,西看看,心情闲适,古城市井生活的画卷在他眼前展开。
燕京城很大,若是留心观察,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战乱、纷争似乎是遥远光年之外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勾栏青楼所在的区域。
现在是已是傍晚,这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丝竹之声与伶人的唱曲声在这里飘荡,老鸨龟公卖力的招揽着客人。
燕京城到夜间是要宵禁的,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普通百姓在宵禁后不得出门,违者将会遭受监禁等处罚。
勾栏青楼的营业却是通宵达旦,流连在这里的人极少有普通百姓,宵禁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登临牵着一匹名贵的马匹东张西望,很快就吸引了老鸨们的注意。
香风袭来,几名老鸨涌了过来。
“小哥,是来找乐子的吗,姐姐这里的姑娘包你满意。”
“咱们飘香院在燕京城可是大名鼎鼎的呢,小哥,快来妈妈这里。”
“小哥,到妈妈这儿来,包你……”
老鸨们争拉着登临的衣袖。
老鸨们都是有眼力劲的,登临所牵的马匹非常神骏,暂且放在一边,马鞍上的标识却比马匹更加能证明身份呢,在青楼勾栏界,是必须要牢记的常识。
——这马匹,是龙家的啊。
她们不会认为,有贼敢偷龙家的马招摇过市。
她们猜测,这年轻的小哥是龙家的家丁,八成是借着给主家办事的功夫,跑到这里来偷腥的。
俗语说,宰相的家奴七品官,而在燕京城,龙家可比宰相牛多了。
因此,老鸨们更加起劲了,争相拉扯登临。
登临扫视四周,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座装潢不错的青楼,挂着牌匾的名字为“怡红院”。
在金家伙计的心目之中,燕京城有一大圣地,就是这片区域。
说广一点,这里不仅是金家伙计心目中的圣地,也是全燕京城男人心目的圣地。
在草原行商的时候,登临便听庞龙流着亮晶晶的口水谈论过这里的姑娘,情趣,和小曲儿。
庞龙说,怡红院几位头牌唱的曲儿特别好听,简直是天籁,在燕京城勾栏界也是翘楚。
登临当然不是来献身的,既然来到这里,他就想听听庞龙大赞的天籁之音。
“听说怡红院的小姐儿唱的曲挺好听,我去怡红院。”登临指向怡红院。
一名老鸨大喜,挤上前去,喜滋滋拉着登临的袖子向前走。
“公子一看就是熟客,知晓咱们院的大名,不知公子与院里哪位姑娘相好呢?”老鸨边走边说。
同时,老鸨招来了一个在怡红院门口伺候的龟公,将登临手中的缰绳接了过去,把马牵到院里的马棚之中。
这是古人版的代客泊车服务。
“我是第一次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头牌唱唱小曲儿。”登临道,随着老鸨迈步走进怡红院的大门。
“了解了解。”老鸨站住了脚步,“公子雅兴,今晚正好是梅香姑娘献艺呢,再过一会儿,她就开唱啦。”
“咦,怎么不走啦,我就听这姑娘唱曲儿。”登临疑惑的瞅着忽然站住的老鸨。
老鸨向旁边呶了呶嘴。
登临顺着老鸨的目光看去,不远处,只见一名衣衫鲜亮的男子掏出一块银钱,塞到身边老鸨的手中。
“哦哦,明白明白。”登临从怀中取出装银子的荷包,从中捏出一颗银块递给老鸨。
老鸨喜滋滋的接过银块,连声道谢,然后向身旁招了招手,“玲珑,快将这位公子引到梅香姑娘那里。”
一名年纪约十五六岁,身着丫鬟服的少女快步走到登临身前,福了一福,低声道:“公子,请跟我来。”
“嗯,好的。”登临下意识的看向玲珑,心脏莫名奇妙的漏跳了一拍。
眼前这少女身体干瘦,皮肤蜡黄,长相普通,还长着龅牙,属于扔到人堆之中就找不到的那类。
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偶尔会闪烁灵光,为她平凡的长相增上一分灵动神韵。
登临心中就是产生奇怪的感觉,这是一种似陌生似熟悉的古怪感,难以用语言描述。
难道……这少女以前是我的熟人?
“姑娘,我们以前见过吗?”登临和蔼的微笑。
如果是熟人,就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往了,甚好。
玲珑立刻后退一步,双眼圆瞪,脸上一副防瑟狼的表情,双手则交叉于胸前,做出随时准备出击的姿势,“公子,请自重!”
一根黑线子登临额头穿过。
尼玛,被当成瑟狼了。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在那结界里待长了,精神有些敏感吧。
“姑娘,莫怕,我只是来听个小曲的。”登临苦笑道。
玲珑翻了个白眼,咕哝道,“来这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这话,对那些骚女人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