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何乐其实有那么些不好意思,毕竟白吃白喝白住人家的,就没有底气了。
袁浩却依然一脸笑意的,朝着何乐道:“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啊?还以为你打算晚点走呢。”
“啊,电话是你打的呀,我以为是推销电话。”
“可不就是推销电话,我来推销我自己。”
何乐笑着不应声,目光朝着前台看了过去。
昨日那个小姑娘不在,是当时出声帮她的,那个看着有经验的女人。
那女人看到袁浩便笑着道:“没事,你们走吧,我已经替你们办好手续了。”
袁浩扬了扬自己的手,同何乐两个人往外走。
何乐看着袁浩变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了?”
“这不是你说的吗?你说你只呆三天,只有三天的假期。”
何乐这猛的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对袁浩说过这话。
只不过,对比之下,何乐变得伤感起来,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忍不住想红眼了。
袁浩生怕,何乐觉得自己是特意在等她的,所以开口。
“本来早晨打算就走的,刚想到你今天也准备去广安,所以给你打个电话,结果你还没接。”
“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吗?要知道是你,肯定连跑带爬,就去接了。”
听见这话,袁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道:“我看你,现在真是好点了。”
袁浩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何乐又忍不住想起那些破碎的情绪。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却看见袁浩按了一下车钥匙紧接着,身旁的车就响了。
“你的车?”
“昂?你这不是要去广安了吗?去外面的世界了,所以不得拿出来一点好东西?怎么好意思还开着我的破面包去?别回头在坏到了路上。”
袁浩一说起这话,何乐就忍不住想起来,那天她要去启程酒店的时候,袁浩的面包车,后来简直比一头老牛还慢——但是她一进酒店之后,就完全忘了这事儿。
等到钻进了车之后,何乐忽然间想到袁浩刚才的那通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我记得我也没给你啊?”
“可不是没给吗?我就没问你要啊!”
“那你哪来的?”
“当然是问别人要的,我问你是问谁要的?我这号码可没几个人知道。”
“你自个儿去猜。”
何乐撇撇嘴道,懒得去猜。
坐了一会儿,何乐又到:“究竟谁给你啊?谁给你的,我怎么想不出来?总不能是他给你的吧!”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就不能说点其他话,这离婚了,你是你,我是我,还提他做什么?”
“那,谁让你不告诉我来着?”
“原本打算直接告诉你的,现在你说这话,我肯定是不会告诉你了。只给你提个醒,那就是有志者事竟成。”
是啊,有志者事竟成——真可惜啊,他们两个人,是真的回归人海了,你是你,我是我。
17年了,就这么就这么被风给吹散了,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何乐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袁浩又道:“哎,我可给你说了啊,你别发呆,发愣的,这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像你这人,在广安的大路上,就是被人骗的份儿!”
何乐没好气的道:“”操你的心吧!我这么大人了,他要骗我,还得给我管吃管住呢!”
“得!那我骗骗你,我给你管吃管住。”
“一边儿去吧你,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要你管吃管住。”
“我可真想现在是骑着自行车,你坐我自行车后面,我直接就把你从我的车后座甩下去。”
听见袁浩说这话,何乐没忍住笑起来。
“你从前可没少干这事儿,把人李长龙都从自行车上甩下去好几次了,也幸亏李长龙皮实,这搁一般人,估计早都断胳膊断腿了。”
袁浩这一次倒是笑着附和。
“他确实够皮实,也确实够不要脸。”
车刚往前开了有一阵子,何乐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不是去广安的方向吧?”
“看看看,还说自己不会被人卖了。这本来就不是去广安的方向啊!”
何乐不解的朝着袁浩看过去。
“那这是去哪儿?”
“这早晨去打了两次牌,这个点还没吃饭呢!”
何乐原本还有点心理负担,她生怕袁浩再带自己去,那天一起吃饭的地儿,索性还好,袁浩带她去的是另一家店。
不同于上一次吃饭,这一次袁浩带何乐去的是一家烧烤店。
一开始的时候,何乐还有些拘谨,不过三五杯酒水下肚之后,何乐就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了。
但是她肯定没醉,而且清醒的厉害,就是觉得脑子,好像现在长在别人的头上了。
老同学,能说什么呢?
新人不知我旧况,近况不该旧人知,旧人在一起,所能回忆的,自然是他们唯一的回忆了。
话题反正都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反正何乐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在吃这顿烧烤之前,她已经给老板了两百块钱。
那些细碎不记得,但是有些话,有些事儿,何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是不是袁浩喝醉了,因为她从袁浩的嘴里面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她知道,袁浩,是不为后妈的亲儿子。
最开始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何乐确实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话题开始的时候,是自己在说话。
“怪不得,我看你老是朝着我和不为那里看,我那个时候自作多情的,还以为是你喜欢我呢!”
反正酒喝上了头之后,何乐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整个人也变得豪爽了起来。
她还记得那时候袁浩也笑着开口:“其实,我确实挺喜欢你的。”
听见这话,何乐笑了,袁浩也笑了,不过他笑的眼神里面都是一些看不清楚的迷雾。
“最初对你多看两眼,是因为,你的眼神,很纯净,对一切都有一种未知的懵懂和新奇,说实话,你那种干净,是我这种人,望而生畏的。”
“我从记事起,别人就叫我小野种,说我妈跑了,不要我。”
这话何乐一时间还接不上来,哪怕她当时已经飘飘欲仙,毕竟没醉,所以何乐是真的接不上来这话,只是袁浩一人在说。
“所以从那时候,我就在迅速的变化,慢慢的走向一种叛逆和桀骜,我甚至在后来,听我们村的人说,我这人一看,就是一个阴狠的人。”
袁浩原本会继续说话,却被何乐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