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俊此行梵蒂冈,犹如风暴边缘的一次短暂停靠。从抵达圣城到此刻离开核心密室,算上繁杂的礼仪和方才的密谈,仅仅用了不到五个小时。其来也疾,其去也更快。
“黑鹰-4S”的旋梯再次放下,引擎发出低沉的启动声。冯俊与伊琳娜登上飞机,舷窗外,圣彼得大教堂的金顶在午后阳光下依旧璀璨。但两人的目光都凝沉如水,没有留恋。运输机垂直升空,划过罗马古老的天际线,迅速变小,朝着意大利政府安排的某个秘密会晤地点疾驰而去。
塞拉菲诺站在重新变得空旷的石室中,静立了数息,仿佛在确认冯俊的气息已彻底远离这座核心。随后,他如同飘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侧一道极其隐秘、刻有天使铭文的暗门离开。
暗门在身后合拢,他已身处一段幽深、倾斜向下的古老石阶通道。这里的空气更加阴冷潮湿,弥漫着陈年羊皮纸、墨水和尘埃混合的独特气味。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宏伟地下空间!
拱顶高耸入阴影,目测超过三十米!数不清的书架如同石林的阵列,一排排、一列列,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那朦胧的黑暗之中。
这些书架大部分是古拙的橡木,粗壮如殿柱,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人类智慧的载体:泛黄起皱的羊皮卷轴堆积如山,厚重的封皮书籍在书架上紧挨着摆放,甚至能看到古老的楔形文字泥板或者是泛黄的竹简以及甲骨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特制的金属架上!穿着天蓝色统一修士袍的神职人员仿佛蚂蚁般在书架间无声移动,使用着精巧的升降梯或代步小车取放高处的卷宗。通道中,偶尔可见一小队身着暗银轻质甲胄、手持枪管缠绕着经文缎带、整体设计融合了哥特式雕花与现代科幻线条的现代的教廷武装人员(圣堂卫队),迈着无声却充满警觉的步伐巡逻经过。他们头盔上的呼吸面罩和扫描目镜闪烁着幽光,与古老的环境形成奇异融合。
这里是梵蒂冈秘密档案馆(Archivum Secretum Vaticanum)的核心层!一个真正的知识与秘密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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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菲诺的身影如同投石入湖。所有蓝衣修士和武装卫兵,无论远近,只要看到他走过,立刻会停下脚步,深深低头行礼,动作整齐划一,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他的长袍拂过地面,没有激起一丝尘埃,却让整个庞大空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他没有在浩瀚的书海前停留,径直走向档案馆最深处一面看似光滑的黑色玄武岩墙壁。他伸出手,掌心按在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刻着交叉权杖与钥匙的徽记上。
嗡——
一道微光扫过他的掌纹,墙壁无声地向内滑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入口,门后是另一条散发着幽幽白光的甬道。
甬道尽头,是一间布满复杂六芒星、几何图符和天使浮雕的小型密室。密室中央,一名身着猩红枢机法袍、背对着入口的老者,正仰头“凝视”着墙壁上闪烁不定的全息星图。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是卡洛·蒙蒂枢机主教——一位在教廷内颇有影响力、资历深厚却极其低调的人物。他脸上沟壑深刻,眼神深邃如同古井,但在看到塞拉菲诺的那一刻,那深井般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