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春临发话,果然方思意没跟两个孩子较真,只是私底下悄悄抹了眼泪,大概是想起曾经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在葡萄园住了几天,宋春临才进了城,先去都护府见了窦都护,后面又去拜访了程娘子,不对,现在应该叫程将军了。
程将军这两年升官后一年内有一半的时间在白塔,另一半在万山,因为不是长住,所以在白塔的府邸比较小,离宋春临的府邸不是很远,宋春临先回家里梳洗了一遍,才提着礼物上门拜访。
两人见面先是寒暄了几句,几年不见,程将军越发成熟稳重,眉宇间满是威严,宋春临听说她还纳了个小妾,对此还是十分好奇的。
程将军大方一笑:“这不是琢磨着好歹给我程家留个后吗,我是女娘我可以自己生,早些年我爹就盘算着找个老实本分的汉子上门入赘,谁知后边出了这么多事情,入赘是没法入赘了,我这身份也难以找到门当户对的,就只能找个身家清白的女公子回来当小妾,顺便延续香火了。”
宋春临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发现程将军有孩子,程将军只说缘分未到,其实是她自己心里抵触与人亲近,女公子虽然表面是女的,可生理上还有一部分是男的,所以小妾入府许久,两人亲密次数屈指可数,能怀上就见鬼了。
聊完了自己的私事,程将军瞧着宋春临打趣道:“你呢,同顾司马成婚这么多年,还一起在北地待了三年,怎么也不给顾司马添个一儿半女的呢?”
宋春临无所谓地耸耸肩:“跟你差不多,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所以成婚之前我就告诉过顾逢月,我不打算生孩子,他若愿意,我便跟他在一起,若不愿意,就让他另外找人,反正我是不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的,我心理生理都不接受。”
程将军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春临颇为理解的朝她点点头:“没事,以后你见得多了就知晓了,顺便问一句,你们这边给新婚朋友的礼物都是些啥啊,说出来我参考参考。”
程将军略微思索,便知道宋春临要送礼的人肯定是她手底下的黄翠竹,以及窦都护那边的一个游骑将军,对方她见过,人还是蛮憨厚老实的,也清楚黄翠竹的情况,两人私底下来往有一阵了,决定成婚后才找到自己,说请自己帮忙调回白塔这边驻扎。
程将军在看过吴可以后,便同意了这门婚事,让小两口能待在一个地方,而那边吴可则是找到窦都护,请他帮忙将葡萄园那边的地给批了下来,原本那里是打算全留给宋春临的,但周边人烟稀少,窦都护觉得人多一些也好,便答应了下来,亲自跟司农署斡旋,争取到了两人新家的宅基地。
宋春临自然也没想到这里边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甚至从没想过为啥以前没有人来葡萄园附近定居,只以为这边地方偏僻,那些人不乐意来,哪里知道是不敢来啊。
得知实情以后,宋春临也觉得有些无语,只能跟窦都护说一声,自己没打算把那片土地全都私吞,只要不是紧紧挨着葡萄园,如吴可跟黄翠竹选的地方差不多远,都能盖房子,也欢迎大家来盖房子,人多热闹嘛,而且要是发展好了,还省得方辰他们在农忙的时候到处找苦力了。
从程将军府邸出来,宋春临在路上慢悠悠走着,走着走着,忽然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他精神力虽有收敛,但依旧精准捕捉到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目光。
宋春临不动声色继续走着,实则精神力已经朝中那个方向延伸过去,在看到来人的真面目以后,宋春临眉毛微微一挑。
居然是她?
宋春临看到对方的发髻依旧是未出阁的模样,这就有意思了,这么多年了,这卢家小姐居然还没嫁人,该不会是一直在等着顾逢月过来好借机勾引吧?
可惜了,她看到回来的人是自己肯定恨得在心里呕血了吧。
不过宋春临也没想到,三年过去了,那卢大人怎么还在本地任职,官员难道不是三年轮换的吗?
亦或者,卢大人没有可以走动的关系,只能被迫留在这里,三年又三年,鬼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回到家里,宋春临神秘兮兮地叫来管家,跟他打听那卢家的事情。
管家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一听是卢家,就彻底没了兴致。
“唉,那卢大人也是倒霉,给卢小姐相看了好多青年俊才,就连出色的女公子也找了不少,奈何人家一个也没瞧上,这不,就给留到了现在,城里这几年说他们家闲话的越来越多了,卢大人上个月着急上火,还晕厥了一次,您在路上瞧见卢小姐啊,八成是她趁着卢大人身体不好,看管变松了跑出来的,平日里卢大人可不敢让她上街呢。”
宋春临听完以后,默默给卢大人点了根蜡烛,家里有这么个女儿,这辈子怕是有操不完的心了。
宋春临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也不想跟那卢小姐碰见,免得惹出一身骚,他让管事列个礼物单子,自己照着单子上在空间里翻找,空间有的,就用空间里的,空间没有的,就去外面采买,不过三两天的时间,就准备好了满满两大车,吴可跟黄翠竹一人一辆。
管事的几乎能想到两人收到礼物时那惊呆的表情,谁家好朋友送新婚礼物一送就是一车啊,还是说这是京城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