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临找人的时候,顾逢月也没闲着,他让其他人跟之前一样巡逻,私底下却动用了王家的一支小型商队。
王家主要的势力是在船运,刚跟顾家搭上线以后最先打通的就是北地这支跟草原接壤的路线,因为是刚建没多久的小型商队,王家人不想节外生枝,用的也是宋青溪的名义,明面上跟顾家八竿子打不着。
也正是因为不为人知,才被顾逢月找来问话。
宋家是南方人,对南方的风吹草动更清楚,这次顾逢月找到他们,主要是为了问南边那两位藩王的事情。
自先帝驾崩以后,那两位老王爷就已经回到自己的领地,之后也再没有其他动作。
但顾逢云早就发觉不对劲了,早些年南边有人来偷稻种,最后查到南边以后便没了下文,顾逢云不相信那两个王爷会不知道有他国奸细,对方能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这两位居然毫无动作,后面刑部官员去问责,还被这两人搪塞了过去。
而这次的蔡盛失踪,顾逢月莫名觉得跟蛮族的关系不大,在明知炸药威力的情况下,那些蛮族绝不会轻举妄动,除非他们想再次挑起两国战争,有金国的前车之鉴,他们又不是傻子,敢明目张胆的掳走蔡盛。
因此最有可能的就是南边那两位老王爷了,而宋家的商队过来以后,顾逢月越发笃定心里的猜测。
“你说这几年南边的粮食很难收?”
宋家管事战战兢兢回答:“回大司马,确实如此,南边这两年突然多了很多粮商,每到收粮的时候,他们就会用高出市场一成的价格,大量收购农户的粮食,因为他们价格高,给钱也痛快,还不用大家自己运送,那些百姓更愿意同他们交易,而不是送去粮店售卖。”
顾逢月心下一沉,忙问管事:“他们收粮,有多久了,具体范围多大。”
管事被问得一愣,思考了一下,才比划了一个笼统的范围出来。
“时间记不大清了,约莫就是这三四年的事情,范围我只知道有岭南代,还有兖州那边,这些人说是把粮运到北边卖,我家主子都是南方人,具体是不是运到了北边,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不得而知答得很妙,顾逢月沉思良久,久到管事都开始惴惴不安了,他才挥退了管事,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是写了三封信,其中两封交给管事,让他们火速送到白塔,而另一封,他交给了自己的亲卫,让对方送到京城。
“记住了,把这封信交到我兄长手里,而你,一定要活着到京城,明白了吗。”
亲卫当即表示明白了,然后就把信藏在贴身的内袋里,行礼后便立刻动身出发前往京城。
另一边,管事接到了任务,也安排了最伶俐的小厮,跟最快的马,让他带着信赶往白塔城。
三封信分成两条路线出发,此时宋春临已经用精神力,排查到了蔡盛跟其学徒被关押的地方,事情跟他猜测的没有错,蔡盛不可能逃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被人挟持了,宋春临依着地上模糊的马蹄印子,一路追踪到了地坑院。
地坑院,顾名思义就是建在地下的院子,从地面上是看不见房子的,再加上这周边还有不少树木种着,远远望去就只是一片比较稀疏的树林,要不是宋春临有精神力,恐怕很容易就错过了这里。
蔡盛跟学徒是分开关押的,对方大概还想从蔡盛这里套出炸药的配方,因此对待他还算客气,人虽然被绑着,但关押的房间布置的很舒适,床上甚至还有新的棉花被褥,人摔在上面一点也不痛。
而另一边的学徒就没有这般幸运了,他待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学徒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瞪着门口。
宋春临默默给他点了个蜡烛,精神力更多聚焦在蔡盛那边,看完了两人被关押的地方,他又瞧了瞧周遭的环境,以及对方的守卫。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这小小的院子,里里外外居然五十几个人守着,除了院子里的二十个人,外面还有三十几个人,全躲在了树上,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忍受待在树上一动不动的。
宋春临距离那边的距离不算太远,时间不早了,他打算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顺便看看对方还会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正常来讲,蔡盛被抓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方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养着他们,说不定很快幕后之人就会过来问话了。
宋春临一直守着他们到大半夜,就在他打瞌睡的时候,那边的地坑院总算有了点动静,宋春临发现他们准备转移蔡盛跟学徒二人,这会儿师徒两都没有了优待,统一灌了迷药打包塞进大箱子里,装箱上车准备运走。
宋春临一瞧机会不就来了吗,他在心里默默给两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才抬腿跟了上去,他远远坠在队伍的后面,那队伍连夜赶路,在途径一个小镇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载着大箱子的马车被赶进其中一栋空置的宅院里,蔡盛师徒二人也被从箱子里放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迷药是下了多少,蔡盛跟学徒两个人从箱子里抬出来的时候,人竟然还没清醒,宋春临都怕那些药把蔡盛给弄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