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宋春临北上,就遇到过同样北上的南方商人,那些商人曾说南边的鱼获越来越难收了,如果鱼获都变得难收,那粮食呢?
跟顾家结盟的宋家是否也是因为南方无粮可收,才想要去北方分一杯羹。
事已至此,宋春临也无法去问宋青溪,不过如果要造反,只这些粮食怕是还不够,这里已经距离边关很近了,不知道如果再往南边走,是不是还有跟这一样的囤粮点。
宋春临在这边转悠了一圈,躲过了两批巡逻的警卫,这些人警觉性还挺高,宋春临按捺下要把粮食全都转移进空间的冲动,原路返回到庄子里,他估摸着那幕后之人也该出现了。
大抵是觉得在他们自己的地盘里,这些人对于师徒二人的看守便没有之前那么严格,白天这些人早晚会给蔡盛师徒送两次吃食,都只是稀薄的粥水,里边掺了软筋散,防止两人逃跑的。
其实不喂软筋散这两人也没力气逃跑,就那点子稀粥,不饿死就不错了,别说跑,就是站都站不起来。
当然那是没有宋春临的情况下,现在宋春临一日三餐给两人管饱,还有灵泉水能解软筋散,蔡盛跟学徒就只需要在那些人早晚送饭的时候重新绑好,躺在床榻上就行。
至于生理问题,就等半夜三更的时候悄摸去外边寻个没人的角落,小声解决掉就行。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三四天,宋春临掐算一下,觉得如果此刻顾逢月想要送信的话,怕是已经抵达京城了,而那幕后之人,怎么着也该出现了。
跟宋春临预想的差不多,就在当天深夜,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悄悄停在了庄子的后门,那收庄子的聋哑夫妇麻利地卸下门槛,让马车入内。
宋春临没有待在庄子里,而是待在了不远处的林子里面,他给自己整了一套迷彩装,爬到树上假装是树的一部分。
这几天他一直不敢睡觉,累了就闭上眼睛养养神,今天总算是给他逮到了,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用精神力一直注视着宅子那边的动静。
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简单棉布服装的老者,他头上戴着斗篷,即使在庄子里也没有摘下。
听到手下人说蔡盛两人很老实,老者脚步一顿,转头说了一句。
“两人?”
那手下把身子弯的更低了一些,声音有些颤抖着补充:“当时抓的时候,那人的学徒一直死死巴着不放,属下觉得,虽然是学徒,但也应该有几分真本事,遂一并抓了来,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老者声音听不出悲喜,只淡淡地嗯了一句,便没有下文了。
然而就是这种没有反应地反应,却让那手下以及周围的人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完蛋,主子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老者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大抵是默认了他们的做法,却又在靠近门口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
“该罚。”
身后的人哗啦啦跪下一大片,除了那对聋哑的夫妇,以及老者身边护卫一样的人,院子里再也没有站着的人,这些人安静跪在地上,老者也不管他们,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蔡盛跟学徒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但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即使有人推门进入,两人也只是静静躺在床上,只是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
老者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走到桌子旁边,身边的护卫眼疾手快用布巾把椅子给擦了擦,老者才施施然坐下。
“二位,既然醒了,不如我们聊聊合作的事情。”
蔡盛缓缓睁开眼睛,他动作有些迟缓,可等他将脑袋转过去的时候,那老者头上的斗篷帽子却依旧没有放下来,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半,让人只瞧见他的下半张脸,眼睛却隐没在黑暗中,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便是这下半张脸也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影影绰绰,瞧不大真切。
蔡盛觉得有些遗憾,包裹这么严实,怕是位高权重的贵人吧,这样的人费尽心机将自己绑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情,蔡盛此时已经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犟,非要自己亲自上手检查雷管,这下好了,落入对方的手里,自己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先下蔡盛只寄希望于宋春临给力一点,早日把他们师徒二人给救出去。
而外边的宋春临在看到那老者的第一时间,就莫名有种眼熟感,但他遮得太严实了,哪怕有精神力也瞧不真切,宋春临心想这人还挺谨慎的,不过有兵权的老王爷也就那两位,不是屏南就是楚越,宋春临心里偏向于屏南。
同有些外向八卦的楚越相比,屏南王的城府更深一些,当初三位老王爷连夜带兵进京,除了造反的那个,剩下两个皇帝都没追究他们私自带兵的举动,但明里暗里也没少提防这两位。
宋春临摸着下巴,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趁着现在的好机会,直接把人给嘎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