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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界外,星海破开。

一艘艘披甲挂旗的战舰宛如天龙,自寒微星域返航,挟着未散的煞气与压迫,碾过星穹,风雷低鸣,虚空颤动。

所过之处,群星避让,苍穹失色。

大夏国都,乾阳殿中,金瓦飞檐,丹陛高耸。

嬴幽端坐龙椅之上,身披黑金帝袍,神色冷峻。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肃然。

随着金銮门缓缓开启,徐达、李白、李元霸、贾诩等人迈步入殿,齐齐跪拜,声震殿宇: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

嬴幽目光淡漠,轻轻挥袖。

徐达率先出列,正身拱手,肃声禀道:

“启奏陛下,寒微界战事已毕。素心斋主悖逆天道,妄图以亿兆众生献祭伪证仙道,已遭我军围剿,神魂俱灭。”

“原素心斋圣女锦溪,于关键时刻助我大夏一臂之力,立有大功,现已归顺,恭请陛下裁定。”

说到“锦溪”二字时,徐达语气微顿,眼角余光扫向李白,目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嬴幽垂眸而笑,未言一语,似已将殿中情绪尽数看破。

殿中气息微变。

此时,李靖自班中缓步而出,拱手肃声:

“启禀陛下,寒微虽定,三千界局势却愈加混乱。”

他衣袍一拂,一道金辉自袖间飞出,于殿上空悬浮,一幅三千界形势图随之显现。

“据黑冰台传回消息,玄霄神朝暗中搅动风云,此次十方势力大战,玄霄神朝幕后推手。”

“其势力已渗入摘星宗、火龙殿、化血神朝三方势力,明为帮扶,实为培养傀儡。”

“玄霄此举,意图借大界动荡削弱三千界气运,合纵连横,步步蚕食。”

李靖语声不高,却字字沉重:“臣以为,若再任其蔓延,三千界将入其掌中。我大夏……必陷被动。”

朝堂哗然,众臣议声四起。

嬴幽面不改色,语气平稳:“李卿以为当如何应对?”

李靖躬身应道:

“先发制人。臣请令大军分赴四方,扶持新月、天宝、般若、先天圣殿四方盟友,破玄霄布局,化守为攻。”

嬴幽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星图,终抬手落下:

“准奏。”

“贾诩、典韦,驰援般若寺。”

“徐达、五虎上将,出征先天圣殿。”

“五子良将、许褚,即刻启程,奔赴新月神朝。”

“李元霸、楚剑南,星夜出征天宝神朝。”

一道道旨意落下,殿中风起云涌,局势再起!

正当众将受命之际,佛光微动,一道人影自殿外缓缓迈入。

一袭素僧袍,双手合十,正是玄奘大师。

“陛下。”

他低眉合掌,语声清净如水:

“此界佛门已失大乘真意,贫僧不忍佛子堕入邪途,愿随军前往般若寺。”

“渡人心于乱世,扶佛意于劫火。”

“万望陛下恩准!”

一语落下,满殿寂静。

楚剑南立于列中,嘴角微抽,腹诽一声:“啧,这佛门之人,都是一个尿性,把收服别人,说得那么好听。原以为玄奘大师不会,如今看来也是一样!”

嬴幽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然道:“允你所请。”

朝议将终,忽有内侍疾步入殿,恭声奏道:“启禀陛下,素心斋圣女锦溪,求见。”

殿中众臣闻言皆是一怔。

嬴幽眉头轻挑,眸中流光转动,

“寒微一役,她既有功,那便宣她入殿——”

不多时,殿门缓缓开启,一道倩影在内侍引领下自殿外步入。

素衣如雪,步履从容,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出尘之姿。她神色恭谨,举止端庄,未有一丝张扬,却令在场诸人目光不由自主地投来。

行至殿中,她于丹陛之下微屈身,恭声道:

“民女锦溪,叩见大夏之主。”

嬴幽端坐御座,指间轻转玉玦,眼中波澜不兴,声音淡淡:

“你不姓素心?”

锦溪低头应道:“斋主已亡,宗门尽散,自当脱籍。”

“嗯……”嬴幽轻声拉长语调,眼神在她身上游走,似在窥探人心深处的暗涌。

随即语气一转:

“平身。”

他轻笑一声,语调疏缓:“寒微一役,你亦有功,朕向来赏罚分明,说吧,你要何赏?”

“入朝为官,还是……另有所求?”

锦溪神色不动,语声平稳如水:“民女别无所求。”

“哦?”

嬴幽目光微凝,似笑非笑:“那你来见朕作甚?”

锦溪缓缓抬眸,目光穿过满殿官员、越过紫金阶,最终,稳稳落在一人身上。

李白。

他站在文臣行列,白袍静垂,眉目如画,神色如常。只是那一瞬,他的手指轻轻一动,似有所感,却终未开口。

锦溪看着他,唇动如风,语声不大,却清晰得宛若惊雷:

“民女什么都不要——只要李白。”

殿中骤静。

管仲手中笏板几欲脱落,包拯嘴角抽搐。

一众官员无不面面相觑,低声交头接耳。

这女娃子,太敢说了!

李白神情未变,依旧沉静如霜。

只是那双眼中,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波动。

而嬴幽——竟笑了。

“只求李白?”

他语气温和,语尾却藏着莫测的意味。

“你胆子不小。”

话锋忽转,声音沉了几分:

“李白乃大夏栋梁、朝堂重臣。你这是……与朕争人?”

全殿气氛顿时一紧。

锦溪却莞尔,语气不疾不徐:“若陛下要与民女争,那民女……也只能争上一争。”

嬴幽指间轻弹,玉玦轻鸣,如金石之响,带着一丝清脆威压。

“居功自傲,你就不怕朕斩了你?”

锦溪盈盈一拜,声音温柔如常:

“民女不敢。只是心有所系,不敢违心。”

嬴幽眉头微沉,语气忽冷:“你既心悦李白,为何偏要在朝堂之上,当众说出?不怕他怪你、躲你、弃你?”

锦溪神情未变,轻轻摇头:“若不说,此生再无机会。”

她看向李白,眼神明亮,不带悲切,也不藏怨怼。只是那种藏在沉静之下的执意,像是千年雪原下奔涌的冰川——缓慢,却不可逆转。

“他若厌我,恨我,避我,那也罢。”

“但我必须让他知道。”

嬴幽眼中笑意渐敛,似是第一次真正打量她。

“你……当真倾心于他?”

锦溪:“是。”

“至何地步?”

锦溪轻笑,语气不高,却透出一种压不住的沉定与决绝:

“他若伤我,我便自折双翼,陪他沉沦。”

“他若杀我,我也要将魂魄献祭,陪他入地狱。”

她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却令殿中寒意顿生。

嬴幽微眯眼,忽而追问:

“若他他日娶她人为妻——你当如何?”

锦溪低头,语气仍温柔如水,唇角却带着笑意:

“那我便送那女子……去成仙。”

殿中吸气声此起彼伏。

嬴幽指间玉玦停住,终于不再旋转。他看着锦溪,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很好。”

“病娇,实锤了。”

殿下一侧,楚剑南猛地打个激灵,心中腹诽连连:尼玛,前世就觉得病娇不错,真正面对才发现,这特么就是一神经病啊!

嬴幽手指轻轻敲击龙案,节奏不急不缓,似在沉思,又像在衡量。

许久,他忽而一笑,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

“六部尚有缺位,礼部侍郎之职,空悬未补。”

锦溪神色如常,目光澄澈,正要婉言谢绝,却听嬴幽语锋一转:

“哦,对了——礼部尚书,正是李白。”

话音落下,殿中气氛微变,诸臣眼神各异。

有好奇者,有观戏者,也有不便言语的沉默。

锦溪目光微凝,随后垂首一笑,声音恭敬平和:

“谢陛下,臣女愿效犬马之劳。”

“好!”

嬴幽大笑一声,朗声道:“即日起,册封锦溪为礼部侍郎,辅佐太白,共理祭仪礼制。”

群臣齐呼:

“陛下圣明!”

李白低头拱手,面色如常,语气沉稳:

“臣,遵旨。”

可那一瞬,他眼底闪过一抹难掩的复杂、一抹无奈与抵触。

锦溪行礼之后,缓缓退入班列,稳稳站在李白身侧。

她的唇角挂着笑,那笑意不张扬,却温柔得仿佛三月春水,若梦中之人轻轻回眸。

只是,那笑里没有殿上群臣,也没有帝王权势,只有李白一人。

她看着他,神情平静,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执意与柔光。

而无人注意到,她指尖轻抚过袖口,那一抹细若发丝的银光,一闪即逝。

光冷如霜,藏着痴、藏着妄,也藏着她那早已扎根心底的疯魔执念。

“今生,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