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渝含笑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往床榻走去。
“还笑!”姜子鸢小手掐住他的腰间,气鼓鼓道。
萧渝面不改色,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随即欺身而下,嗓音沙哑低沉:“不许我笑,看来子鸢是想做点别的?”
“流氓......”姜子鸢慌忙地将他推开,起身坐好。
萧渝像一条咸鱼般平躺在床榻上,眼神慵懒地望着床顶,幽幽地轻叹一声:“子鸢,你真没良心。”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姜子鸢侧过身子看着他,满脸疑惑,不知他何意。
“你就是没良心。”
“你说清楚?!”
“你靠过来近些,我告诉你。”萧渝一本正经道。
姜子鸢一脸茫然,乖巧地将脸凑过去,可刚靠近一些,就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家伙,尽会使花招!
姜子鸢此刻觉得自己又笨又蠢,才会信了他。
真不知道是该气自己还是气他。
某人动动嘴皮子就让她不知天南地北了。
“你可真乖。”萧渝笑了笑,双手收紧。
姜子鸢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挣扎。她太了解某人的性子,知道反抗也是徒劳,索性直接趴在他胸前。
萧渝对她的顺从很是满意,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你找我有事?”姜子鸢淡淡道,手指却不安分地在他胸前画着圈。
“没事就不能找你?”
“自然可以。可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也要抽空来看你,”萧渝轻揉着她的后脑勺,“万一你把我忘了怎么办?”
“我可不是那种薄情之人。”
萧渝闻言低笑出声。
姜子鸢这才后知后觉——又着了他的道。
这话岂不是在暗示自己对他情根深种?
这家伙,手段了得!
“见也见过了,你快回去吧。”姜子鸢挣扎着要起身,可萧渝哪里会依她。
“子鸢......”萧渝声音突然低沉,“你好久没抱我睡了。”
自上次蛊毒发作险些伤到她后,他便不再敢与她同寝。
天知道他有多怀念拥她入眠的时光,却又时刻担忧蛊毒发作会伤及她。
“……”姜子鸢再次哑口无言。
这话说得,倒像是他们经常睡一起似的?
萧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方才的意外让两人多少还有些尴尬,再加上上次他有些冲动,差点……
他明白她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只是怕他难过、自责,没说。
“等你睡着,我再走好吗?”他又退让一步。
“嗯。”姜子鸢轻轻应了一声。
萧渝闻言,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好,又细心给她盖了被子,随后在她身侧躺下。
他小心地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子鸢,别怕。”他顿了顿,嗓音微哑,“你等我......”
等我娶你。
只是这话终究没说出口。
话光说太多不做就没意思了,他不想让姜子鸢对他失望。
卢后身为北冀王后,突然离世,萧渝的选亲一事也只能暂且搁置。
虽非亲生,但萧渝等人名义上仍是卢后的子嗣,按礼制需守孝一年,婚事自然也要延后再议。
选亲之事被迫推迟,对萧渝而言也是个好事,暂时不用应付京中那些世家贵女。
虽然他很想早点娶了姜子鸢,可他心里清楚他父王不会同意。除非他不是北冀二公子。
他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拥有足以保护姜子鸢的实力,如此,方能让那些人望而却步,不敢轻易说“不”。
姜子鸢靠在他怀里,沉默不语。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东方启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始终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萧渝一直对她很克制,她是知道的。这份珍视与尊重,让她心头微热,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起来。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更深埋进他胸膛。
他们已经十多日未见,她也很想他。
“好好睡吧。”萧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嗯。”姜子鸢应了一声,放心地睡了。
兴许是太困了,姜子鸢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傻丫头。”萧渝望着她安睡的侧颜,不禁低笑,“就这么信得过我?”
他满目柔情,指尖轻拂她的额间,随之落下一个轻吻,动作极尽轻柔。
胸口被某种温暖的情绪填满,他觉得特别幸福。
“傻丫头,要记得梦到我。”萧渝含笑道,随即轻手轻脚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后,才依依不舍离开。
——
因萧渝选亲一事延期,在冀州滞留数月的墨城两位小姐——本是前来参选的叶天漫与叶天歌,如今只得启程返回墨城。
临行之际,萧柏桓特派萧渝、萧淮并两位礼官相送,既全了礼数,又给足墨城颜面。
城门外,叶天漫一袭月白罗裙迎风而立,朝着两位公子盈盈行礼:“劳烦二位公子转达,天漫谢过陛下这些时日的盛情款待。”
萧渝负手而立,仿若未闻。
萧淮见状含笑上前半步,玉冠上的缨穗随风轻晃:“这段时日让叶大小姐受惊了,还望海涵。”
说罢,他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地朝着叶天漫挑了挑眉。
叶天漫神色一顿,很快回过神来,甜甜道:“公子淮言重了。”她的眼波微转,余光掠过萧渝冷峻的侧脸。
一旁的叶天歌忙不迭跟着行礼,清脆的嗓音道:“冀州当真有趣!二位公子若来墨城,定要让我尽地主之谊呀!”
“叶二小姐快人快语。”萧淮微笑道,眼底掠过一丝暗芒,“他日必当叨扰。”
叶天漫曾让他帮忙除掉叶天歌,此去墨城路途遥远,倒是个好机会。
“好!本小姐等着!”叶天歌扬了扬下巴,得意地瞥了叶天漫一眼。
这般幼稚的挑衅,自然激不起叶天漫半分波澜。
她依旧端庄含笑,再次行礼:“两位公子,后会有期。”说罢,转身走向马车。
临上车前,她脚步微顿,回眸望向萧渝,可那人始终神色冷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二公子,咱们后会有期!叶天漫勾唇一笑,暗暗道。
随即利落地上了马车。
叶天歌见状,也草草辞别,跟着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轮滚动,尘土微扬,车队渐渐离开了冀州。
萧渝环视一圈,望着半月前那场血战留下的痕迹,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血腥味。
他眼里寒光四射,指节收紧。
若真的被萧淮破城而入,此刻的冀州怕是早已尸横遍野了。
萧渝沉着脸翻身上马,拽紧缰绳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驾!”马儿随即朝着城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