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姜子鸢迷迷糊糊醒来时,惊觉自己整个人竟趴在萧渝身上。
这个时辰萧渝怎么还在?他往常都是天亮之前就走的。
心头猛地一跳,她慌忙抬眼去看萧渝,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显然还未醒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又不禁暗自懊恼:自己这睡相也太不争气了些,怎么总把他当成人肉枕头?
她轻轻撑起上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脸上。
那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英挺俊朗,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一下。
怕惊醒他,又飞快地收回手,视线转而流连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渝的眼睫忽地一颤,双眸骤然睁开,精准地捕捉到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姜子鸢脸上瞬间浮起一丝尴尬的红晕,强撑着嘴硬道:“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吗?我看看……不行吗?”
“当然行……”萧渝眼底漾开促狭的笑意,手臂一收,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拉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子鸢还想看哪里?是本公子的胸膛……还是别处?都满足你……如何?”
姜子鸢的脸颊顿时烧得更烫,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结结巴巴道:“我、我才没有想看……”
萧渝低笑一声,眸色转深,一个利落的翻身,两人位置瞬间颠倒。
他垂眸凝视着身下脸颊绯红的人儿,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唇,“子鸢……一大早就这般撩拨我……”
话音未落,姜子鸢已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下传来的炙热,顿时心慌意乱。
她侧过脸去,根本不敢直视他那灼热的目光,声音极小道:“时辰……时辰不早了……你、你不用去上朝吗?” 她试图用这个借口提醒他该起身了。
“今日本公子休沐。”
“……你每日早晨不是要练武吗?”
“本公子休息一日无碍。”
“那……那你起来,我饿了,我要起来用早膳。”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萧渝当然看穿她的小心思,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危险的弧度:“我也饿了……”他目光灼灼地锁着她,“不如……先让我……”话未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低头覆上了那微张的唇瓣。
温热的吻随即一路向下,流连在她敏感的脖颈间,烙下点点湿热。
姜子鸢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席卷,脑中早已一片混沌,酥麻感自他触碰之处蔓延开来,忍不住溢出一声细微而甜腻的轻哼。
两人的里衣不知何时都已散乱,他的领口更是敞着,露出紧实的胸膛。
他们紧紧相拥,彼此的气息交融,完全沉醉在这意乱情迷的温存之中,忘却了所有。
以至于有人进来也浑然不知。
“小姐……该……”宝蝉端着水盆走进里面,“起床”二字尚未说出口,眼前的一幕让她如遭雷击!她大脑吓得一片空白。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惊醒了沉溺中的两人!萧渝反应最为迅疾,他将锦被往上拉,将姜子鸢给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她一张羞得通红、惊慌失措的小脸。
“滚!”萧渝凶狠道。
宝蝉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小鹿,连忙低下头,怯怯道:“小姐……二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她慌忙放下水盆,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手忙脚乱地带上了门。
宝蝉此刻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根本没想到,二公子此刻竟还在小姐房中!
按照以往,即便二公子昨夜留宿,也必定在天亮前就离开了。
这下可好,撞破了小姐和二公子的好事!
小姐心善不会过多责罚,可想到二公子那冷峻的性子,自己这番莽撞,也不知会如何惩罚自己。
她自然没瞧见,在她仓皇退出去的那一刻,萧渝的脸色已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如此美妙时刻被人打扰,能有好脸色才怪!
方才的旖旎缠绵被这意外搅得荡然无存。萧渝满腔的兴致瞬间冷却,况且姜子鸢此刻羞得无地自容,哪里还肯继续?
他只得悻悻然翻身坐起,压抑着被打断的恼怒,冷冽道:“你这丫鬟,太没规矩!”
姜子鸢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羞愤交加的眼睛,闷声埋怨道:“谁、谁让你突然就……你还敢凶她!”
萧渝自知理亏,低声道:“我没凶……”
“你别把宝蝉给吓着了!”
本来宝蝉就有些怕萧渝,经他方才那一吼,未来一段时日,宝蝉怕是见到萧渝都要躲远了。
“你的丫鬟,胆子也太小了。”萧渝一边说,一边利落地起身下床。
身为北冀二公子,身份尊贵,他却向来不假手于人打理这些日常琐事。
只见他动作娴熟流畅,三两下便将衣衫穿戴整齐,恢复了平日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
而床榻之上,姜子鸢依旧裹紧了锦被,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萧渝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不少光线。他俯身看着姜子鸢,促狭道:“子鸢……可是需要本公子亲自伺候你更衣?”
“不需要!”姜子鸢立刻拒绝,手下更是死死攥紧了被沿,整个人往里缩了缩,生怕某人一把将被子掀开。
此刻她里衣散乱,春光微泄……
虽说之前昏迷时萧渝曾替她换过衣裳,但那是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
如今这般清醒相对,她当真要羞愤欲死了。
“你……你先到外面去!”她闷声催促道。
“我又不看你。”萧渝轻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辜,却又分明是故意的撩拨,“而且……”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压低声音道,“更亲密的光景,本公子又不是没见过。”
“萧渝!”姜子鸢又羞又恼,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她气得发抖。
明知他是故意逗弄,却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好好好……”萧渝见她真急了,这才收敛了些许逗弄之心,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无奈地笑道:“我这就到软榻那边去,保证不看你,这总行了吧?”
话音未落,他便已转身,信步朝不远处的软榻走去,当真背对着床榻方向坐了下来。
姜子鸢确认萧渝确实背对着这边,而且似乎真的没有回头的意思,这才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
她飞快地理好散乱的里衣,又迅速套上外衣,动作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