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高途十分殷勤地问:“喝白茶行吗?”
沈文琅想起这个世界的沈文琅从来只喝煮过的白茶,再看高途一脸殷切的模样,也懒得挑剔了,直接点了点头,不过嘴上还是免不了带一句:“上次不是还说没有茶叶吗?”
高途看着自己手里精巧的茶叶罐,不好意思地笑笑:“您爱喝,所以就准备了点儿。”
沈文琅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施施然坐下,看着高途为自己忙前忙后,突然想起自己跟高途高中毕业的时候那张唯一的合照,沈文琅就忍不住起身往一旁的书架走去。
第一眼没看到那张合照,倒是那瓶保存至今的小青柑饮料十分显眼,沈文琅不禁微微一笑,高途察觉到沈文琅的动作,正好转头看过来,被沈文琅这难得的温柔晃花了眼,热水都直接倒到了手上,把自己给烫了一下。
高途一声“嘶”沈文琅听得清清楚楚,脚下忍不住走了过去,却先看到了高途脖颈后面没有遮住的吻痕跟抑制贴。
吻痕是他自己留下的嘛,虽然眼下不好说出来但绝不能装作看不见,就贴到高途那莫须有的omega身上好了,挺有趣。
至于抑制贴,那肯定是当做没看到了。
但沈文琅眼睛余光看到了一旁的抑制剂,只觉得这又要让高途那个莫须有的omega背锅了。
原本沈文琅想在高途端着茶水过来的时候就抑制剂的事情发挥一下“沈文琅”的毒舌,但看高途的手背一片红痕,就直接抓着他的手去洗手台那边冲水去了。
有些关心的话顺嘴就输出:“你怎么回事?倒个茶还能把自己烫成这样!”
高途心里有些火热,赶紧解释:“我就是不小心……”
沈文琅知道高途这样的轻微烫伤只需要冲水二十来分钟降降温就差不多了,几乎不用做别的处理,过个两三天就能痊愈。
但架不住高途不是别人,他只能学着“沈文琅”的样子继续发挥:“就你这样倒个茶就能把自己烫伤的样子,还能照顾好一个发热的omega?”
“不是我非要找茬,你这地方本来治安就一般,安保更是没有,你还放心将omega带到这里来,你怎么想的啊?!”
高途敏锐地察觉事情不对,可他没什么好狡辩的,只能一味说抱歉,这副温吞好欺负的样子,可真不像是高途了,沈文琅不禁松开了握着高途手腕的手,往旁边退了两步。
高途只觉得沈文琅退后两步的时间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他无力察觉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文琅好似不是退了两步的距离,而是让他远离了他的世界。
高途心痛得难以忍受,嘴唇都快速褪去血色,脸上一片苍白。
沈文琅看高途这样,还以为他是因为烫伤的疼痛才会如此,赶紧四处翻找药箱,他记得高途有在家里备着常用药的习惯。
“你可真是迟钝,烫伤有一会儿了,才感觉到疼吗?”
高途红着眼眶,委屈的话脱口而出:“不是……”
沈文琅没找到药箱,干脆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冻过的矿泉水出来用毛巾包着替高途冰敷,“不是什么不是?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发热的omega,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上次你发烧还是我送你去医院的呢,忘了吗?”
两掌相贴,高途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五味杂陈,想要说点儿什么不知道如何开口,更加害怕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深埋在心底里的小心思。
可是沈文琅反复提及并且贬低那个自己口中从来不存在,但影射了他自己的omega,让他不禁心生愤怒,他忍不住质问:“沈总,omega到底做错了什么?”
“况且,为什么花秘书发热期的时候能——”
沈文琅直接打断高途的话,“你跟花咏比?”
高途倔强地强忍着酸涩说道:“是,我确实不能跟花秘书比,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能留在你身边的omega……”
沈文琅继续打断:“别总是把omega挂在嘴边,查到上次去xhotel那晚发生的事情了吗?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高途瞬间心虚,连眼神都飘忽起来,让沈文琅想忽略都不能,只能问道:“你为什么这副表情,难道说,你跟那个发热的omega是串通好的?!”
高途知道不能让沈文琅这样误会,却无力辩解,只有一句他不知道,他没有。
沈文琅也不是过来质问什么的,轻松就放过了这一节,“好了,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逗你的,谅你也不敢。”
高途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沈文琅突然缓和的笑颜,竟也不当自己刚刚大起大落的心情是回事了,毕竟他的手还被沈文琅稳稳地托在手掌之中,还算得上精心呵护。
替高途冰敷了一会儿,沈文琅总算想起高晴的病情了,问道:“之前听你说小晴在做有创检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高途才反应过来,赶忙答道:“检查倒是没什么,结果还需要几天才能出来,如果结果比较理想,小晴只需要再进行一次手术,就能痊愈了!”
沈文琅也替高晴高兴,那姑娘自小就离不得医院,十四岁以前还能住在家里,每个星期去医院检查检查就行,但十四岁过后,她跟高途的母亲去世,她的病情也突然恶化,干脆直接退学住到医院去了。
“小晴的病情有起色了就好,若是能早早出院,你也不用总是挂心她了。”
高途也非常开心,看着沈文琅的笑颜眼神都有些恍惚,“是啊,小晴能回家是最好了……”
沈文琅干脆提起了高晴的手术费跟营养费之类的琐事,“如果小晴能出院,你这里可就不好带着她一个年轻女孩儿住着了,我那里有不少空置的公寓,不如你挑一间,带着小晴一起搬过去吧。”
不给高途推辞的机会,沈文琅主动说起了房租:“房租就不用给了,反正房子日常维护也需要花钱,凭你我的关系,这点儿房租就不要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