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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雷鸣。

谭初完完整整的讲完了自己的设计稿,在台上鞠躬,她看着友善的同学们,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幕,很多年后,她也觉得这是她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时刻。

谭初刚下来,就被人围住了。

“你太了不起了!”

“你讲的太好啦!”

最终江今月也没来得及跟谭初搭上话。

杨柳儿上台了,拄着文明棍,反复几个深呼吸,浅笑:“我的设计图纸没什么可看的。我上台,只是为了给江今月投一票。”

众人的目光立即投到了江今月身上。

“我想讲讲和她的初相识,她认识我只有三天,我却从小就听大人讲过她的事迹。

她是江家茶庄的小女儿,从小天资聪颖,在私塾背书永远是第一个,听我爹说,孩童时期第一次摸算盘,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跟店里的账房打得一样快了,要是她是个男孩子可不得了……

这样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听过很多。从小我是不服气的,我不觉得她厉害。

后来我听说她死活不愿意缠足,她天天混迹于市井街头,上蹿下跳,没有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理解,她就是一个被惯坏了,长歪了的坏孩子。”

台下的女子哗然。

崔雨摇却露出赞赏的目光,她不能想象一个女孩子竟然能如此恣意的天生地长般活着,人生如戏,戏里戏外都有各种规矩拘着她们,可这人势如破竹般冲破桎梏,从前却是小瞧了她。

杨柳儿继续开口道:“我对她的看法从来没有改变过。我来到女校,受到启蒙,决定放足,放足的每时每刻都忍受着剧痛,让我神经麻木……那天早晨,我实在是疼得厉害,迟到了。我在门口遇到同样迟到的她。”

那天,江今月就穿着一身淡雅的校服,发间别着一朵花。

“后来我俩一块留校打扫卫生,和她相处后我才发现,我错得离谱。这么些年,我对她的了解全来源于人们对她的偏见,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以为她会瞧不起懦弱的我,因为缠足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反抗。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欣然的接受着命运的砍刀,而她像一个勇者一样奋起反抗。但是这个人理解我。”

杨柳儿哽咽。

江今月理解的何止是她一个人,她理解的是所有被迫缠足的人,她不仅仅同情这些人,还愿意在今天站出来为这些人说话,她的理解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众生平等的对视。

“校服仅仅是一件衣服。一件可以是任何形式的衣服,可能流行,也可能不流行。但是设计校服者背后的理念,才是我们真正要推崇的!”

杨柳儿用力喊出那句:“江今月!实至名归!”

或许是她的话太有煽动力了,或许是台下的人真的被这样一个人感动到了,她们跟着喊出这句话来。

许多同学默默决定将自己的一票投给她。

其他人的发言还在继续,但是大家听起来都没有那么热情认真了。

于吱吱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同学们,我没什么可讲的,我今天上台只是为了讲一讲放足运动需要同学们的哪些配合。”

原本她是为自己的校服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可听了江今月偏在这个时候提缠足的事情,那她这个倡导者就不能拱手相让不说话的。

“缠足,有着种种的历史原因,放足,又有着各种时代限制,因为思想观念,因为习惯麻木,因为以后的嫁娶……很多原因,有些人不仅仅是不愿意放足,甚至还在继续给下一代缠足。

我们想要改变现状,就不能只依靠个人的力量去阻挡大势,我们应该顺势而为,让政府来带领引导这个大势。

我们学校愿意为这件事奔走呼号的人,联名签字,向政府请愿,让政府颁布条文法规,让放足有法可依!让不放的人,因罚放足!”

于吱吱的话重重的敲在了每一个女生的心里,如同一面平静如死水锈迹斑斑的湖面荡起久违的涟漪。

这些话都是她们那天夜晚举烛商量的。

最后这场校服投票会的重点竟然变成了联名上书会。

江今月看着跃跃欲试的女孩子们,不由得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

于吱吱看她一个人倚着门抱胸偏头看着,悄悄走过来,“恭喜呀!”

江今月抱拳,笑道:“同喜!”

于吱吱轻哼一声,“我是祝你设计的校服被选上了。”

江今月听出她语气中的意味,不以为意,“我是祝你放足运动的宏大蓝图就此展开!”

说完,两人都笑。

江今月抬了抬小脸,“放学我请你吃饭去!”

于吱吱用肩膀去碰她,“怎么?你今天不用打扫卫生了?”

江今月无视她的揶揄,傲娇的甩下一句话就上楼了,“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于吱吱好笑摇头,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一声,“一言为定!”

傍晚,于吱吱就盯着她怨气十足,“这就是你要请我吃饭的地方?”

江今月漫不经心的要了壶茶水,坐下,“嗯。”

她起身要走。

“我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小摊上吃过东西,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江今月无视她的抗议,直接对黄老板说,“两碗馄饨。”

“好勒!”

于吱吱不情愿坐下,“你要是早说你没钱,我请你好了。干嘛在这外面吃?”

江今月敷衍的用袖子将她面前的桌子擦一下,“你还在意这个?成大事不拘小节,再说,黄老板他家馄饨好吃,我从小就爱吃,你尝过之后肯定无话可说。”

“好吧。”于吱吱坐下,她今天听了杨柳儿的话十分好奇,凑过来,“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呗?”

江今月一楞,“你对这个感兴趣?”

见她点头,立即滔滔不绝讲了起来,“从前,咱潮平来了个行侠天下的剑客,二十多岁吧,一把剑舞得贼拉好看……”江今月冒星星眼。

“你知道他怎么行侠仗义吗?”

于吱吱摇头,“怎么行侠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