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某间vip病房里正在大吵大闹。
病床上,青年一把抓起佣人准备好的果盘,猛地扔向地板,玻璃碎片溅到了中年男人的裤腿上。
男人一脸怒容,转身瞪着任性撒泼的儿子,浑厚凶悍的嗓音从喉咙滚出来。
“够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一天天不给老子惹事,就不痛快是吗?两个月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孙照第一次见他父亲发这么大火,刚刚还气急败坏的模样,现在愣在床上,有些懵逼。
等他反应过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委屈,不满地对孙茂吼道:“爸!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你不帮我收拾那个小杂种,居然凶我?我妈呢?她怎么还没来?!”
“我的尾骨都摔折了,还有下面……”
孙照咬牙切齿地说:“我那里差点被仙人掌扎成海胆!老子要把那个小杂种的蛋割下来!”
反复听到‘杂种’二字,孙茂的脸色越发阴沉,猛然想起盛千鱼的话,表情一变,大步离开了病房。
“诶?爸,你怎么走了?爸——”
身后是孙照气恼不甘的叫喊,声音越来越小。
换做以前,孙茂不会无动于衷,肯定要对方付出点代价。
但今天他先损失一个亿,又被盛霆下脸子。
此刻孙茂只想让医生给孙照抽一管血,好好查一下亲子关系!
若是亲生,那盛千鱼的话就是胡说八道,再听到这种言论,他定会找盛霆讨回来!
若不是亲生……
那他就变成圈内最大的傻子了!
没过多久,孙照的病房里,再次喧闹起来。
医护人员亲自来给他抽血,孙照不愿意,大声嚷嚷着:“我身上的伤又不需要抽血,谁乱开的单?有病吧?老子不抽!”
孙茂推开门走进来,一掌拍到孙照的后脑勺,怒怼:“我开的!”
“爸?”孙照惊愕,“医生说我尾骨不严重,一会儿就能出院了,抽血干什么?”
孙茂瞪着他:“我说抽就抽,不抽血,你就别回家了!”
护士站在旁边,低头研究针管,暗自郁闷,为什么派她来这祖宗的病房?
隔壁房的周家小少爷,都是自己下去抽血化验。
就孙家金贵,还找人特地上来服务。
一个臭屁股的伤,安排了三个佣人伺候,真是祖宗!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护士重重叹口气。
对方一脸不爽地伸出手,她急忙上前抽血,火速完成任务走人,一刻都不想多待。
了却一件心事,孙茂走到病床前,盯着孙照那双跟自己相似的眼睛,心里直犯嘀咕。
这不是自己儿子,又是谁的?
方宜跟他结婚后,除了跟小姐妹出去喝茶做脸,就是跟太太们约着逛街打牌。
身边连男性朋友都没有,平时更是以他为天。
逢年过节,接待亲戚和朋友,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她料理的。
亲朋好友各种羡慕他,所以,他从未怀疑过方宜会背叛他。
查一下就安心了。
“小照,以后不要跟盛家那个继子扯上关系,知道吗?”孙茂严肃且认真道。
正在气头上的孙照,怎么可能听劝。
帝都这个圈子里,他也就在某个疯子那里吃过亏,其他时候,都是横着走。
何曾如此狼狈过?
“爸,一个外面的小杂种,你还怕他不成?”
不等孙照继续说,孙茂一巴掌兜在他后脑勺上,指着他怒斥道:
“继子?盛家为了这个小杂种,生生抢了老子一个亿!”
“你就庆幸吧,要是今天盛千鱼躺着出去,盛霆那个笑面虎,能剥下孙家一层皮!”
“这笔钱,从你每月零花里扣!”
孙照惊道:“凭什么?”
“凭我是你爸!”
孙茂冷哼:“你最好断了那个念想,碰谁都别碰这个圈里的子弟。”
“惹到难惹的人,我也保不住你!”
说完,孙茂吩咐佣人给他收拾东西办出院,甩袖先行离开了医院。
孙照坐在病床上,一脸呆滞,他确实没想到,父亲这次会大发雷霆。
更没料到,那个默默无名的继子,在盛家的地位那么高。
孙照憋闷地想:这次算他倒霉,踢到一块铁板。
佣人办完手续回来,一人拿东西,一人推轮椅,另一个人先行下楼开车了。
车子走了半道,孙照忽然想上卫生间,最后停在路边一处公厕。
三个佣人都是女性,不好跟去,孙照只能自己推着轮椅去厕所。
一道刹车声,孙家车后停了一辆摩托车。
紧接着,一个男人戴着头盔,走进路边公厕。
车里的佣人朝外面看了一眼,互相窃窃私语:
“这人上厕所都不取头盔,真是怪人哈哈。”
“大概尿急吧。”
“外面下着雨,那男人也不穿雨衣,不知受什么刺激了。”
“不过,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不会尿裤子了吧?”
此刻,她们担心的少爷,正被人堵在隔间。
凌郁珩看着轮椅里不停挣扎的人,眼神阴鸷,恨不得剐了对方。
他抬起对方的手。
孙照乱动,被凌郁珩一巴掌扇歪头,哆嗦着身子不敢动了。
男人冷厉的眸光泛起浓浓的嫌弃,仿佛碰一下,都会恶心到他。
从孙照离开医院,凌郁珩便一路尾随至此。
见他独自进公厕,周围又是人烟稀少的道路,四周更没监控。
凌郁珩二话没说,拿出后箱里准备的东西,紧跟其后追了进来。
恰好看到孙照一人扶着墙,低头边骂边上厕所。
他拿着刚才捡到的脏抹布,另一只手拎起旁边的黑色垃圾桶。
趁孙照低头拉裤链时,先堵嘴,再罩头。
一鼓作气把对方胳膊搞脱臼,将人摁在了轮椅上。
手法快准狠,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从孙照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推进隔间,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