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子抽在脸上,像刀子割肉。江峰攥着冻得发僵的拳头,指节泛白——五十公里的雪原,陈铬的生命体征还在断崖式下跌,每分每秒都像在凌迟。
“东夷悍匪……”江峰咬碎了牙,海石花的触手在袖管里不安分地蠕动,“敢动我的人,今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地狱。”
艾达王从背包里摸出两罐压缩饼干,塞给他一罐:“省着点吃,热量不能断。”她的睫毛上结着白霜,眼神却比雪还冷,“红后传来的坐标显示,他们在前面的废弃哨卡休整。”
江峰撕开罐头,饼干渣掉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卷走。他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雪原上荡开,带着股血腥味:“正好,省得我一个个找。”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了三个小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那座锈蚀的哨卡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铁皮棚子歪歪斜斜地插在雪地里,几根冻硬的尸体像破布娃娃似的挂在栏杆上,血早就冻成了黑紫色。
“看来他们很喜欢炫耀。”艾达王摸出腰间的军刺,寒光在晨光里一闪,“左边三个岗哨,右边有辆油罐车。”
江峰没说话,突然扯开防寒服拉链。裸露的皮肤上,咒印像活物般蔓延开,海石花的触手“唰”地刺破衣料,在雪地里投下扭曲的影子。他身形一晃,竟直接踩着积雪滑了过去,动作快得像道黑风。
“谁?!”岗哨上的悍匪刚端起枪,就被一条触手缠住脖子,“咔嚓”一声脆响,脑袋以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另两人还没反应,已被凭空出现的艾达王抹了脖子,血喷在雪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棚子里的悍匪听到动静,端着枪涌出来。为首的刀疤脸看到江峰,愣了愣,随即狂笑:“这不是送上门的肥羊吗?抓住他,赏……”
话没说完,江峰已欺到近前。他没动用触手,只是一拳砸在刀疤脸胸口。那悍匪像被攻城锤撞上,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了半面铁皮墙,嘴里喷出的血沫混着碎骨,在墙上涂出一片狼藉。
“陈铬在哪?”江峰的声音冷得像冰。
剩下的悍匪吓得腿软,有人哆嗦着指了指棚子深处:“在……在里面,快死了……”
江峰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昏暗的棚子里,陈铬被捆在柱子上,浑身是血,气若游丝。旁边几个悍匪正举着酒瓶狂笑,其中一个秃子拿着军刺,在陈铬脸上比划:“这小白脸还挺嫩,划花了可惜……”
“可惜你妈。”江峰的声音炸响。
秃子刚回头,就被一条触手穿透喉咙。剩下的人惨叫着四散逃窜,却被艾达王堵在门口,军刺翻飞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江峰冲过去解开绳子,将陈铬抱在怀里。t病毒的注射器早攥在手心,针头扎进血管的瞬间,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那个被打飞的刀疤脸居然没死,正举着改装步枪瞄准。
“小心!”艾达王扑过来想挡,却被江峰按住。
他转头时,嘴角噙着抹冷笑。那些海石花触手突然暴涨,在他身前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子弹打在上面,竟被硬生生弹开, ricocheting(跳弹)着扫向刀疤脸。
“不可能……”刀疤脸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被跳弹打成筛子,轰然倒地。
江峰没再看他,只是低头盯着陈铬。几秒后,陈铬的眼皮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吟。t病毒正在生效,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水……”陈铬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艾达王递过水壶,江峰喂他喝了两口,忽然抬头看向油罐车。他站起身,拍了拍陈铬的脸:“等着,给你报仇。”
悍匪们的尸体被拖到棚子里,江峰浇上油罐车里的汽油,掏出打火机。火舌舔上汽油的瞬间,他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热浪掀飞了积雪。
陈铬被艾达王背在背上,看着那片火海,突然笑了:“他……他居然用油罐车当炸弹,真够狠的……”
江峰回头瞥了眼火光,拉了拉艾达王的手:“走,回家。”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三人的脚印上。雪地上,那串脚印越来越远,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像给这片死寂的雪原,烧出个滚烫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