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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蛊夫人指尖划过个人终端的光屏,眸底淬着刚苏醒的冷意与不耐。她裹着一袭暗紫色绣金纹的残破纱袍,裸露的肩头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颈间结痂的伤口在苍白肌肤上格外刺目——那是昨夜激战留下的印记。
刚从濒死边缘被蛊王耗尽生命力拉回来,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虚弱,连抬手的动作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却仍强撑着离开硝烟未散的交战区。
“又是哪来的苍蝇。”她瞥见终端弹窗里密密麻麻的消息,尤其是那个突兀的好友申请,薄唇勾起一抹讥讽。天下会的成员消息她懒得看,这些趋炎附势的“舔狗”倒是比变异兽还跑得快。可指尖刚要按向“拒绝”,目光扫过申请栏里“阎罗判官”四个字时,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拽住,鬼使神差地点了同意。
通讯接通的瞬间,男人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没想到你还真能活下来,真是了不起。”
赤蛊夫人眉峰一蹙,纱袍下的手悄然攥紧,语气冷得像冰:“如果你只是想聊些没营养的废话,或是寂寞了找乐子,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此刻连维持体面都费劲,没心思应付这种不痛不痒的调侃。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句让她浑身僵住的话:“我们确实没共同语言,但我们有共同的血液。很遗憾告诉你,我是血族——但凡被我咬伤还能活的人,都会成为我的下位个体。”
“下位个体!”赤蛊夫人猛地倒抽一口气,瞳孔骤然收缩。她慌乱地抬手扯开纱袍领口,指尖颤抖着抚上颈间的结痂,那粗糙的触感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窒息。那一战被李威咬伤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原来那时就已经……
“好好适应你的新身份,亲爱的赤蛊夫人。”李威的笑声带着几分玩味,不等她回应,通讯便被果断切断。
“不!”一声短促而绝望的低喊从她喉咙里溢出,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断墙上,暗紫色的纱袍滑落肩头,露出更多深浅不一的战伤。
与此同时,血色大陆交流平台的直播间里,战地记者苗苗正站在交战区边缘,一身橙红色的防护服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中格外显眼。她扎着高马尾,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举着悬浮摄像头,声音甜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欢迎收看军事观察团!我是苗苗,现在就在三天前‘李威vs天下会’的激战现场!”
她抬手一挥,身后的全息投影立刻亮起,将战场的惨状清晰地呈现在观众面前:直径数百米的大坑像一个个狰狞的伤疤,深浅不一地嵌在焦黑的土地上;未熄的火焰仍在成片燃烧,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断壁残垣,浓烟滚滚直冲天际,把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灰黑色;原本蜿蜒的河流改道成了浑浊的泥沟,崩塌的山体下,千年古树被拦腰斩断,粗壮的树干还在冒着青烟;多架战机的残骸扭曲成废铁,旁边倒扣着的G130星舰更是惨不忍睹,外壳布满弹孔,断裂的机翼斜插在地里,仿佛还在诉说着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当当当!家人们快看这段回放!”苗苗放大投影,剑气与刀光碰撞的残影仍清晰可见,“刚有宝子问我,到底谁赢了?说实话,这三天我蹲在现场,也没搞明白!”
弹幕瞬间刷屏,“吃瓜小能手”的消息格外显眼:“家人们谁懂啊!刚二刷完这段,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威vs天下会’的名场面,翻了半天讨论区都没个准话,到底谁才算真赢了啊?之前两边打得昏天黑地,最后也没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苗苗清了清嗓子,镜头转向脚边的几个物证箱:“不过我们在现场找到了重要线索!大家看——这是开膛手杰克的弯刀,刀身还沾着干涸的黑血,旁边就是他的遗体,已经确认杰克堂主陨落;还有这个,”她指着另一个箱子里的断手,那只手还死死攥着一把精致的逍遥扇,扇面上的花纹被血浸透,“这是韩潇子的断手,还有旁边的碎肉和铠甲碎片,也能确定他已经战死。”
她顿了顿,又指向最后一个箱子里拼凑完整的赤红飞剑:“我们还找到了阎罗判官的武器,这柄赤红飞剑的碎片已经找齐,能确定是他的没错。但关键是——我们没找到七月和赤蛊夫人的尸体!”
镜头扫过空荡荡的废墟,风卷起地上的灰烬,苗苗的表情多了几分凝重:“情况变得很诡异。如果阎罗判官死了,那天下会理应来收殓堂主们的尸首和武器,可现在别说人了,连个天下会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我身后这架G130星舰了。”
她悄悄低头看了眼个人终端,光屏上显示着发给李威的未读消息——其实她通过终端定位,早就知道李威还活着,这个能以一己之力对战天下会四大堂主的男人,居然真的没死,这让她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她故意没说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阎罗判官的生死,绝对是这场大战的关键!”
直播间的弹幕更热闹了,“背心猛虎”的消息格外扎眼:“不用纠结这个,根据有人提供的可靠消息,天下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李威就一个人,对战四大堂主他不死我直播吃翔!”
而“深度挖掘”的评论则画风突变:“输赢都无所谓,都不耽误我投入伟大的挖矿事业。刚在废坑里结缘缘捡了块史诗级品质的稀有矿石,生活美滋滋!”
苗苗看着弹幕,笑着摇了摇头,镜头再次对准燃烧的废墟——这场大战是落幕了还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