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孟婆果然是够义气的侠女,”孟婆的脸色不太对劲,这是有道理的,箫飒很有自知之明,开口问道:“孟婆可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为做到,弥补未能为你完成的未竟事业。”
几年前她答应将慕容船和船员安全送出亡海,作为交换条件,箫飒答应帮孟婆做好那件事,将杀戮黑种人的人解决或策反,以求黑白黄三种人平等相处。
现如今逃命的他不得不再次回到亡海,没有成就空手而归,就连坟术的能力也被玛雅封印打散了,终身被监禁在亡海中,再也不能修炼坟术,别说对他失望透顶的孟婆了,亡海的水鬼兄弟们都想一个鬼把他杀一次,见他一回杀他一回吧!
众人听见箫飒对孟婆的敬重,对神采奕奕的老人的佩服不由得增了几分,目光齐刷刷打在孟婆身上。
这孟婆呐好比是个落满灰尘的塑像,大家的眼神是鸡毛掸子,认认真真在她身上掸灰尘,尘土飞扬包裹了塑像,大家云里雾里的看她,更将她的存在烘托得无与伦比的高贵和神秘。
他们反响如此热烈是有原因的,亡海坟墓堆,凌沉是当之无愧的明星,万众瞩目万人敬仰的万人迷,坟轩被大家觊觎了好多年。
凌沉法术强大,是高手如云的坟墓堆里数一数二的高手,箫飒能在坟轩坐第二把交椅,就说明他资历不浅被凌沉看上了。
这么强大的人要看老人的脸色行事,一旁的凌沉也敬畏她,这位老人的能力绝不逊色于箫飒和凌沉两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大家不敬重不行,孟婆的虚荣心被满足得够可以。
他们这群门外汉自是不清楚那日凌沉看中并认准箫飒,就是因为他的弱势而不是他的强项,白纸上好作画,凌沉尊敬孟婆也是因为箫飒对她唯唯诺诺的原因,这不代表他在乎老人,更不代表他不敢挑战老婆婆的权威。
箫飒的思维不是正常人能了解的,谁知道这孟婆是不是他认养的奶奶,孙子怎么敢和奶奶吵嘴,凌沉这样想到。
箫飒肯定不允许任何人产生孟婆是他奶奶的想法,他的人生又不是味忍和山竹的,怎么可能随便认领一个老人当自己奶奶。
被点名给命令他人马首是瞻的权利,就等于一间暗室被灯点亮了,孟婆喜笑颜开,老人斑和褶子明明白白,她想了一想道:“后生仔,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个孟婆较为古板刻薄,没盗版孟婆好沟通,说大道理推脱也不行,箫飒只好点点头。
几个回合下来,箫飒心里萌生了更大的困惑,按理来说,孟婆远在坟墓堆千里之外,此行专门到坟墓堆来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找他提条件吗?
千里迢迢来这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漫长时光,难道箫飒进入亡海的第一天,孟婆就盘算好了今天的会面,在他们最寒酸的时刻抵达此处挡住他们的去路,施舍他们超量的食物?
箫飒光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巅峰时期的他能派上用场,现在肉眼凡胎的的他又不是什么缺一不可的大人物,帮忙帮不上忙,要文化没文化,不懂风雅颂,不懂诗词歌赋,要能力没能力,不懂武功没学问,不能上天不能遁地,要什么没什么,要他做什么?
如今他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低等人,养着是个累赘,连畜生都不如的人说的就是他了,外人看来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孟婆老奶奶,何必只身前来拜访一个被自然法则淘汰的人,或者说她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另有什么不单指向他一人的阴谋诡计?
“答应你什么?”提防心在箫飒的胸膛里不断升温加热。隐约感觉孟婆要提出的要求既无理又严重。
他板着脸静静等待孟婆提出要求,稍微后悔自己说出那样坚决的话,来显示自身这时所不具备的爽快与硬气的特性。
“待会儿再跟你说,”孟婆扭头,面向凌沉,双眼晴朗,面带老奶奶式慈祥的微笑,“我先攻坚克难。”
说罢她再也不理箫飒,直奔凌沉而去,仿佛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别的奶奶笑起来赏心悦目,她这种刻意的笑很刻意,不禁令人想到阳奉阴违这个字眼。
凌沉噤若寒蝉、不寒而栗,他凝重地望了眼箫飒,发现箫飒疑惑地仰着头看他,好像在问你和孟婆是老朋友,怎么不早告诉我这句话。
好无辜啊,凌沉摇了摇头回应箫飒自以为是受害者的瞎想,他发誓他在这之前绝没有和这个不靠谱的老人见过一面,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他才是那个全船最一无所知的人。
“你好,”孟婆伸出手要和他握手,凌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硬着头皮伸出手,颤颤巍巍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迎过来的颤抖的左手,不曾想到堂堂坟轩的主人也这么胆怯,她的眼光闪过一丝狡黠,她在想他该不会是在装模作样吧!
得到凌沉轻微点头的回应,箫飒拂去了笼罩面庞上的阴霾,他无条件站在凌沉这方,这在于即使他对凌沉的了解还不够,也总归比了解孟婆的程度多了不只一星半点。
何况孟婆是个法力无边的人,在箫飒心目中她的法力远甚于凌沉,哪怕她过去没和一个人见过面。
等她亲眼见到这个人时,就已经对他的情况有所掌握,更甚的是已经了如指掌,在这人第一天抵达亡海时,就知道他来了,被她揭底的人,多少会患得患失,进而对她言听计从听之任之。
箫飒断定她认识凌沉,不然孟婆这个对生人异常矜持的老人,不会这么亲昵主动打招呼并热切握手。
不知道凌沉做何感想,一定很不好受吧!
“我是来接你跟我回去的!”箫飒猜对了,不远万里赶来的孟婆心底有个徐徐图之的计划,针对的是人物是凌沉而不是他。
四指合抱,食指反向怪异的勾着,凌沉指着自己,目瞪口呆,“我吗?”
孟婆确定地点点头,没错,她不是老糊涂,他要找的人就是凌沉了。
一个老人要没用的低等废物年轻人做什么,这是之前困扰他的难题,箫飒还以为她要劫色呢!
这个误会解开了,迎刃而解,她要放长线钓的大鱼从来是凌沉,他就别自视甚高自以为是了。
只是箫飒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说什么凌沉也是他认的老弟,做大哥的不能帮上他什么忙,已是他人穷志短的失败。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沉钻入孟婆环环相扣的圈套中,如果发现孟婆说的话中有什么不对,他就立刻提醒凌沉的思路抓紧时间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