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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前面驿站歇歇脚吧。”车夫没诈到多少银钱,心里有些不爽,言语间便不客气。

杨健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也只得赔笑,幸好他爹娘妹子也未再作声,总算是暂时安稳下来。

众人重新上车,两刻钟后到了驿站,车夫将马车停好,自去用饭,并不管杨家几人。

相比杨家人要省银子,每日只吃些杂粮粥或者黑面馍馍,那车夫吃的就好了些,虽然也不见荤腥,起码面条、白馒头吃得饱。

甚至偶尔还要喂些黄豆、谷麦等精料给拉车的马。每当此时,杨健心中便难受欲死:杨家人吃的甚至不如畜生!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杨老头更加愤恨,眼看着车夫走得不见了影子,恨恨的骂道。

“爹,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看着就回家了,何不再忍耐一时?”杨健虽然也恨车夫,还是好言劝道。

“老子生你还不如生个白面馍馍!”杨老头一瞪眼,愤然的转过头去。

“哥,你也去买些吃食吧,爹娘也都饿得很了。”杨月吐了口浊气幽幽道。

“手里没几文钱了,还是省着些吧,我这还有两个馍馍。儿呀,你去找店伙讨碗米汤来吧。”张婆子又见识了车夫的威风,有些心灰意冷的叹道。

“唉,娘啊,那起子小人惯会见风使舵,生看衣裳熟看人。我就这么去讨,他们哪里肯给?还是花几文钱买吧。”杨健摇了摇头道。

“要什么米汤,都要到家了,索性买几个胡饼,再买几碗粥吧。身上有些气力,那杂种再敢为难,锤了他囚攮的。”杨老头不满的喝道。

“行吧,爹说的也是。”杨健一咧嘴,应声而去。

“爹……”杨月有些不满杨老头对她哥的态度,便想说两句。

“你闭嘴!你哥没用,你更没用!挺个大肚子回去,只会让家族蒙羞,这要不是情况特殊,非要把你沉塘!”杨老头威猛瞪眼,生生把杨月要说的话吓了回去。

“还不都是攀附那杨侍郎才被流放,倒怪起我来了。”杨月委屈得不得了,忍不住含泪小声道。

“你在嘀咕什么东西?对了,到了镇上你到镇西城隍庙暂住,待那孽种生下来直接埋了,你再回家。听见没有?”杨老头厉声道。

“爹!你让我去那破地方产子,我还有命回家吗?”杨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顶着杨老头的凌厉目光尖声道。

“你想这么回家?到时候族老问起孩子他爹是谁,我怎么回?未嫁生子,你想怎么死?”杨老头被她吼得气势稍弱,便冷笑着道。

“这——”杨月语塞,眼泪汹涌而下,只觉生无可恋,心中怨毒丛生。

“月儿啊,不怕,到时候娘去照顾你。你爹说得也在理儿,咱就先在那破庙委屈个把月。”张婆子见杨月脸色凄惶,便上前温言劝道。

“爹、娘,要不是我挣扎出去,怎能那么快赎了哥哥?要不是怀上这‘孽种’,我也早死多时了。如今事过,罪便我一个人受?”杨月抹了把泪水,面无表情道。

“谁不遭罪?我这条老命也折腾没了一半。”杨老头闻言也有些心虚,不由得气势再弱道。

“虽是夏日,我孤身一人在外待产,左右不过一个死,倒不如我现在撞柱死了罢了。”杨月一指旁边的拴马桩冷笑道。

“月儿啊,你可不要做傻事,那么苦难的日子都捱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张婆子听得大急,赶紧扯住杨月流泪道。

“你这死丫头,我不过说两句气话,怎么就如此烈性?那你说要怎么办?”杨老头见她如此,心气早消,只得沮丧道。

“各人过各人日子,旁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族老这次免于流放,但他儿孙还不都去了北地,凭什么要为难我?”杨月冷静道。

“当家的,月儿说的也是啊,他家那几个孙媳妇不也……”张婆子眼睛一亮道。

“我倒忘记了这层,唉,算了。这次是我杨氏一族大难,想来这些事也无人计较,还是回家吧。”杨老头沉吟半晌觉得她们说得有理,挥挥手道。

“可健儿怎么办?如今怕是早被县学除名了。本来大赦还有指望重新入学,可现在手脚被人打断,已经是废人了。”张婆子又提起杨健来叹气道。

“怎么办?无非再娶个媳妇让他传宗接代,延续杨家的香火。好端端的非要去惹乔家那狠蹄子,这下可好!”杨老头恨铁不成钢的怪道。

“乔家的贱人定不能放过!要不是她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么凄凉的境地!”杨月听他提起乔亦雪,便恨得后槽牙快要咬碎。

“还有柳氏那个贱人,想来当初门口那油就是她泼的,只要抓住定要打个臭死!家门不幸,怎么找来的都是贱人!”杨老头也想起了溜走的柳芽儿来。

“还有那牛婆子几个贱妇,明明是杨家人,偏偏与乔家的贱人蛇鼠一窝,倒要看看她们日后怎么样!”张婆子也愤然道。

“爹、娘、月儿,如今我们杨家低谷。有些事情记在心里便是,不必时时挂在嘴边,徒惹事端了。”几人正在抱怨,忽然杨健的声音传来。

杨老头三人齐齐看过去,只见杨健自马车后转了出来,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更不知前面说的话他听了多少去。

“哼,快拿来吧,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杨老头故作威严的道。

“哥,有你在,咱杨家倒不了。呀,你还买了烧麦?”杨月眼尖,看到杨健摊开的油纸里除了胡饼,还有其他两三样吃食。

“你不是只剩下一百多文了吗?怎么买这东西?”张婆子也有些诧异道。

“也是巧了,我去食肆前远远见驿站那边有个相熟之人,叙了几句话,他听得我的遭遇便助了二两银子。”杨健苦笑道。

“啊!竟有这么慷慨的熟人?难道是你县学里的同窗?”杨老头听得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