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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沈祈灵知道这会是她将经历的最后一次场景转换,她一定会好好珍惜每分每秒。

夜间的北极星小镇里,点着一盏如豆汽油灯的奥幕正在安静地处理白天遗留下来的事务,成年后的他依旧为于帝斯曼家族服务,只不过好像比希尔顿那个家族首席继承人还要忙碌。

铃铃铃——

屋内大雪纷飞,屋内壁炉边温暖如春,经过特殊处理的防风玻璃窗因内外温差,早已经凝结出一层湿润朦胧的水雾。

“喂,哪位?”

坐在屋内靠近壁炉边沙发上的沈祈灵听到了奥幕接听电话的声音。

“示*威*游*行?先生,你找错人了吧,这种事应该直接打电话给联邦维和部,我最近正在为愚人号内置系统重新编程的事情烦恼呢。”

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而且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你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扰人的行为有多失礼吗?”

“不不不,我只是接手了愚人号的改造任务,仅此而已,其他的不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你另谋高就吧。”

“怎么,你是在威胁我吗?类似于信不信我把你一撸到底之类的蠢话?”

“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安德鲁,你的失礼无可辩驳。”奥幕的情绪明显上来了,此时的他才堪堪有了些过去的影子。

“……好吧。”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很长一大段内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奥幕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你想要我的建议吗?这事已经很明显了,安德鲁,好好管教约束你的手下吧,很明显有人走漏了风声。”

“我知道你很信任他们,但难保不会有人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从他们的嘴里探听到些什么,要知道这件事可是全面保密的,那些工人签了合同,多嘴就会送命这种事只有蠢货才做,但是你的手下不一样,他们太闲了,每天就像是造船场里徘徊的幽灵。”

奥幕一边回答,一边顺手端起了放在办公桌旁的红茶,饮了一口。

“你再着急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我已经说过了,那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同样的话应该不需要我一直重复吧,安德鲁。”

“你不能总向我询问解决办法,我又不是你的家政机器人,先生。是的是的我知道你很为难,先生,但是那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奥幕朝后一仰,将自己慵懒地窝进垫着一层柔软保暖毛毯的皮质办公椅里。

“如果你非得我给你一个答案,那们我建议你履行好自己的职务,仅此而已。”

“我从没想过你这么好心,安德鲁,不过既然你都已经这么形容自己并想在他人面前极力展现出来,那么祝你好运,好了,真的很晚了先生,晚安,祝您好梦。”

这一次奥幕好似厌倦了继续同对方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通讯。

他将电话重新放回插槽中,在北极星小镇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最大的坏处就是科技落后,斯库尔目前无法掌控这片区域,小镇里的人如果想要和外界交流就必须凭借那些老式机械和通讯工具。

“反*抗*示*威*游*行?近些年那个组织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奥幕靠在旋转办公椅上转了个圈,两只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大拇指不停搅动着,像是在认真思索。

四周的空气都因为奥幕的沉默而冷淡下来,哪怕房间里点着壁炉,但依旧有一股寒气钻进了沈祈灵的脖颈中,滑腻得像条毒蛇。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保持缄默的奥幕突然意识到某事般弹射起身,拾起一旁的电话,转动号码盘,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维持了几秒的嘟嘟声,随后被对面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接了起来。

“晚上好,艾薇,这么晚你还没有离开研究所吗?我记得今天好像不是你值班。”

“好的。”不知对方回答了些什么,奥幕随后了然地点了点头,“你现在有时间吗?我需要那名被*举*报*的‘阿努比斯’成员亚历山大·约翰现有的所有资料,没错,越快越好。”

“不,你不用亲自过来,让渡鸦来,正好我有些具体情况要问他。”

“好,就这样。”

简单地交代了两句后,奥幕挂断了电话,重新倒回了办公椅中。

沈祈灵看见他的眼睛在桌前打量着什么,紧接着他从桌面上拿起了一个木制相框,抬手在相框表面上的玻璃面上摸了摸。

“时间有时残酷且漫长,抱歉,再等等我好吗,我们马上就能重新见面了。”

沈祈灵听见奥幕对着相框喃喃自语,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别样的光彩,这种眼神沈祈灵曾在旁人身上见到过,貌似是……思念。

好奇心涌上心头,这个在回忆中向来独树一帜的孩子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在罗斯蒙德的回忆中,奥幕貌似是一个不会流露太多情感的人,他很冷漠,这种冷漠和罗斯蒙德有些相似,却在本质上有所不同。

奥幕的冷漠来自于他对一切看得太透,这让他觉得没意思,他的大脑中没多少情感可言。

可是现在这样一个空心的人居然有了思念的对象,真是叫人惊讶啊!

在回忆空间里,沈祈灵的身形好似幽灵,就算到处走动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更不会引起记忆中的存在的注意。

咚咚咚——

还没等沈祈灵走近奥幕的工作台,门突然被敲响了。

“科赛先生,你在吗?”门外的女生扯着嗓子喊,木门有点厚,这是为了隔绝风雪,当然这也加强了房间的隔音效果。

认出了门外之人的声音,奥幕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栓,门缝中,一个栗发女生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露了出来。

女生眯着一双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的眼睛,剥下拉到鼻头的围巾,对奥幕露出甜甜一笑。

“玛蒂尔达?你怎么来了?”这位突然造访的来客叫奥幕有些惊讶,但出于礼貌,奥幕还是请女子进屋了。

玛蒂尔达是个混血长相的女生,五官没有外国人那么立体深邃,带着些东方的韵味。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科赛先生,我是来给您送您之前放在我们店里修的表的。”

玛蒂尔达笑眯眯地解释,在自己的不口袋里摸了半天,才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

“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修好了,您看看满意吗?”玛蒂尔达将布包递到奥幕面前,奥幕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布包。

他从布包里取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老式怀表,也许是因为经常被使用,怀表雕纹的表面有些被磨平了,不过大致纹路尚能辨认。

沈祈灵对那块怀表不感兴趣,也对玛蒂尔达和奥幕的话题不感兴趣,她快步走到奥幕的办公桌前,凑近他的工作台,观察起刚刚被他拿起的那个相框。

是一张合照,沈祈灵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那四个人,就在一小时前她还亲眼目睹了他们各奔东西。

沈祈灵将相片里那四张熟悉的稚嫩面庞尽收眼底,忽然,她的目光被某样熠熠生辉的东西吸引。

灯光下,那根别致的金色链条尤为显眼……少年枭咲身上佩戴的那个怀表貌似和奥幕此刻手中拿的那个是同一个。

依靠煤气灯投射出的那方光明,沈祈灵看到了玻璃相框表面残留的指印。

所以……奥幕方才是在缅怀枭咲?

沈祈灵觉得情况很可能如此,毕竟在之前的回忆场景中只有罗斯蒙德和奥幕来参加了枭咲的葬礼。

沈祈灵记得奥幕和罗斯蒙德一样都是试管婴儿,在培养舱中长大的,本质上算半个仿生人。

当奥幕还小的时候,帝斯曼家族的人会谨慎提防他衍生出个人精神。

他们给奥幕最严格最“安全”的成长环境,以确保他的绝对忠诚。

因此虽然后期奥幕喜欢恶作剧,但这对于一个高智商少年而言再正常不过,只要没有出格的情感波动和精神觉醒倾向,帝斯曼家族就能容忍他的独特。

适应规则时的与众不同是独特,可如果打破了规则呢?那就只能被称为异类!

很明显,奥幕现在走上了成为异类的不归路。

“感谢,玛蒂尔达,记得替我向拉菲特先生问好,他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奥幕和玛蒂尔达并没有闲聊太久,玛蒂尔达还有工作,她必须尽快赶回去。

“开我的车子回去吧。”奥幕将车钥匙丢给了玛蒂尔达,“抱歉,我暂时有事走不开,不能亲自送你回去,但是让女士独身一人顶着风雪回去实在是太失礼。”

“哦,没事的科赛先生,我习惯了。”玛蒂尔达不好意思地将车钥匙递还回来,“今天的雪体大了,路上积雪来不及清理,会弄坏您的车子的。”她的脸被寒风吹得红红的。

“车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美丽的小姐服务,否则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罢了,相信我,外面风雪这么大,你一来一回会感冒的,这样会耽误工作进度不是吗?”

奥幕巧妙地说服了玛蒂尔达,她满怀谢意地结果车钥匙,三步一回头地朝奥幕挥手,“请您放心,科赛先生,车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等天气好些了我会亲自把它送回来。”

“不用着急。”最后一句话后玛蒂尔达开着车子消失在了风雪中,奥幕重新关好门。

咚咚咚——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门板又被某位未知来客敲响了。

咚咚咚——

似乎是嫌奥幕的动作太慢,门外的人又重重巧了几声,叩门声短促而有力。

“哦,别敲了,老兄,我的门板可不是你的电报机。”

奥幕在门外之人烦躁的敲门声中缓缓打开门,他嘴角噙着笑意,好似方才的怠慢就是他故意的。

“你明明知道我很忙,奥幕,但你还是选择浪费了我……15秒。”

找上门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带着同色系帽子,帽檐压得极低,大半张脸被灰色的围巾遮挡。

“进来说话吧。”奥幕虽然喜欢恶作剧,但也明白凡事需要分寸,他礼貌地将人请进屋,又为他倒了一大杯茶。

“这是你需要的亚历山大·约翰现有的全部信息,研究所里目前只能调出这么多。”

黑衣男将一份文件袋推到了奥幕手边,紧接着他动作不停地从随身的黑色皮包中抽出了另一份文件。

“这是你委托我调查的人。”

“稍等,让我猜猜,还是没有消息吗?”奥幕在接过文件之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你很清楚,连帝斯曼家族都找不到那群人。”黑衣男饮了一口热茶。

“能确定是死是活吗?”奥幕退了一步,又问道。

“你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别告诉我你不敢?”黑衣男铁齿铜牙,不过几分钟他就将一杯滚烫的热茶全部喝光了,他本想拍拍屁股走人,但奥幕的反应却让他感觉古怪。

“你听说过这么一个词汇吗,渡鸦?执着,你有过那种感觉吗?”奥幕原本低垂的眼睫抬起了他一瞬不瞬地与渡鸦对视,眼中是前多未有的认真。

“那种东西对我没用。”渡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着急喝,而是朝后一仰,倒在了壁炉前的沙发上。

“你的红茶还不错,看在红茶的面子上,我劝你取消对我的雇佣。”渡鸦说。

奥幕觉得新鲜,“有钱不赚,你这个私家侦探倒是无欲无求。”

“你不用损我,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写在报告里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自己打开文件袋看。”渡鸦朝第二份文件袋扬了扬下巴。“如果没那个胆量,就取消雇佣,别跟我扯旁的有的没的。”

奥幕眼神未动,“下次吧,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渡鸦,亚历山大·约翰今天在西大区捅了个大篓子。”

“如果我没记错,这貌似不是你的工作范围。”渡鸦抱臂。

“没错,但是谁让安德鲁需要我呢?可怜的男人,简直快被那群乱民搞疯了。”

“这也不是借口,奥幕,你别想在一名侦探眼皮子底下撒谎,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渡鸦眼神一凌,倾身靠近奥幕,语气陡然锐利。

“你的目光有一瞬间在闪躲,奥幕,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如果你还希望我替你寻找那个人的话。”

“我一直在试图寻找她还活着的证据。”奥幕终于开口了。

“可你明白吗,渡鸦,一个人活着有很多种类型。”

“我不想听你那些妄自揣测的言论,我只相信线索和证据。更何况我现在关心的是,以你的性格为什么会突然对安德鲁的琐事感兴趣。”

“我听说亚历山大·约翰的妻子主张精神归一理论,并且试图创造一种名叫‘归墟’的群体性精神上传装置。”奥幕陷入深深的回忆。

但这在渡鸦听来简直离谱,“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以为那位业内闻名遐迩、众多荣誉傍身的夫人会是你一直寻找的少女吗?”

“你脑袋糊涂了,奥幕?那女孩今年才14岁,这个年纪根本没*成*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