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九感觉不对,后颈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眼睛霍地一下就张了开来。
花姐咬着唇,脸颊绯红如醉,连耳尖都泛着粉。
严初九几乎是下意识的要躲开,身体往水里缩去!
奈何,一切都太晚了!
严初九眼睛也不敢看花姐,艰难无比的说,“我,我自己来……就,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你放松一些!”
花姐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但又带着丝丝颤抖。
严初九全身僵硬,不知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花姐抬头看他,眸子里水光潋滟,映着浴室的暖光,像盛了半池星星,混杂着羞涩、温柔。
看见严初九脸红耳赤、连呼吸都不敢放得太大的慌乱模样,花姐反而不慌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家伙看着很虎,关键时刻却怂得可爱。
花姐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轻声问,“…早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去了?”
严初九欲哭无泪,心说姐姐,早上那是意外,是我搞错了啊!
“我……”
“乖,闭上眼睛,别说话!”没等他开始狡辩,花姐已经打断,最后还补充一句,“如果…你希望我真正原谅你的话!”
严初九原本还想要摆脱她,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人就像被点中了穴位,彻底的动弹不了了。
他是真的很希望花姐能原谅自己早上的无心之失!
…(搓澡的过程没啥好看,了了替你们看跳了,真的,不骗你们,就搓澡而已)…
当严初九终于有所回神的时候,花姐已经不在浴室了,可他的头脑仍有点恍惚,像刚从游乐园的过山车上下来。
我是谁?
我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是不付费就可以享受的服务吗?
严初九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感觉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半天之后,木桶里的水都开始变凉了!
严初九感觉到了冷意,身体里的火也早降了下来,这才收拾杂乱的心绪,从冲凉房里出去。
开门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花姐。
花姐没有离开,只是拿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外。
风吹过她的衣裙,吹乱了她的长发,侧脸在灯光下却显得格外柔和。
看见严初九,她就将外套披到了他的肩膀上,“初九,夜里风大,你披着点,别着凉了。”
严初九苦笑,这个大姐姐,真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一样伺候了。
“花姐,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的,自然会照顾到底!”
严初九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这照顾也太彻底了。
陆地上绝对找不到这么年轻漂亮,还事无巨细样样照顾到位的保姆,除非……加很多钱!
花姐见他的脸仍有些红,知道他还是感觉难为情,声音就低了下来,“我去洗澡了,你去休息吧!”
严初九忙点头,“好,辛苦花姐了!”
花姐犹豫一下,终于又补充一句,“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夜里你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严初九:“……”
没等严初九回应,花姐已经进去了,裙摆扫过门槛时还轻轻晃了晃。
严初九看着她的的背影,忽然觉得,留在月牙屿上躲避台风,不止是个明智的选择,更是一种享受。
花姐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是自己任何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纵然叶梓都比她差了一些。
说句没良心的话,如果不是岸上有那么多事,他觉得自己可以在月牙屿待到死!
谁能拒绝醒来有人端早餐,晚上有人搓澡,出门有人递外套……的神仙日子呢,比躺平还舒服!
在将要去休息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晚饭前对安欣说的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去她的房间。
刚才在浴室里,搓澡真的只是搓澡,可严初九也被燃起了一把火。
那火比夏天的空调外机还热,压都压不住。
这个时候和安欣待在一起,她忍得住,自己也忍不住。
安欣可是连着两次血上加霜了!
为了给她修复的时间,严初九还是老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以为火气这么大,会硬是睡不着!
谁知躺到床上没多久,他就变猪了,呼噜声比外面的台风还响!
不过也不怪他,这一天下来,他干的活太多了。
……
这一夜,严初九睡得舒服极了,连梦都没做一个就到了第二天。
当他伸着懒腰睁开眼睛的时候,光线已经透过窗棂照起了房间,不过阴沉沉的没有太阳,显然台风还在肆虐,并不是个好天气。
他翻了个身,意识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只是眨了眨眼,却看到床前正站着个女人。
刚开始的时候,脑子还没完全开机的他以为是安欣,只是定睛看看,发现竟然是花姐。
严初九错愕一下,然后才打招呼,“花姐,早上好!”
花姐的脸上没有往日里那般鲜活的笑容,眼神像蒙了一层薄雾的湖面,看不清底!
平时习惯性会弯起来的嘴角都耷拉着,像被台风打蔫的栀子花,能感受到那份淡淡的失落。
严初九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忙从床上坐起来,这样躺着向人家敬礼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花姐,你怎么在这儿?”
严初九一边说着,一边伸展着四肢,骨骼发出轻微咔哒声,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花姐缓缓抬起头,脸上勉强浮起微笑,“早饭已经做好了,我来叫你去吃。看你睡得沉,就想着等你睡醒再说!”
严初九这会儿终于看向花姐,发现她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容颜有些憔悴,“花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花姐暗里苦笑,没有睡,哪能好?
昨晚她从浴室出来后回到房间,一直就在期待着。
以她对男人的了解,昨晚在浴室里,她已经表现得那么主动,按说严初九就算不半夜把她叫过去,也会忍不住来她的房间。
毕竟哪个男人面对那样细心的照顾,会没有一点感觉。
……
像那个阿平,之前自己看他砍树砍得汗流浃背,好心给递了一壶水。
他就以为自己对他有好感,甚至半夜来敲自己的房门。
被自己直白拒绝后,到今天仍死心不息!
爱我的人对我痴心无悔!
我却为我爱的人失眠狂乱心碎!
昨夜,花姐一直都在倾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她的心猛地提起来。
可左等右等,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隔壁房间始终还是静悄悄的,非要说有那就是严初九的呼噜声。
花姐搞不明白,严初九是真的太累了睡着了,还是说根本看不上自己,所以才忽略了自己几乎不带遮掩的暗示!
不过这会儿严初九还能关心自己,她又感觉心里好受一些!
安慰奖吧,像潮湿的被子晒了一点阳光!
“那个……昨晚的风很大,我有点失眠了。”
花姐胡乱的找了个理由搪塞。
严初九神经粗大的时候,属于直男癌晚期,只认为花姐说的是真的。
台风来袭,她担心安全问题,所以失眠了!
严初九下了床后,又活动一下筋骨,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晚那一觉睡得实在太好了,精神体力也完全恢复。
别说岛上只是两头老虎,再来多十头八头,他都感觉自己能轻松拿捏。
“花姐,那我先去洗漱,正好也饿了。”
花姐努力让自己的神色自然的回应,“去吧!”
看着严初九先出了房间的身影,花姐心绪复杂。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继续,总不能一直陷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
那样的话,跟一个为了根棒棒糖而哭闹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严初九的身形气质再怎么像亡夫,也只是一个过客。
纵然昨晚如自己所愿,真的发生了什么,他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花姐失神的走到门口时,看到仍蹲在那儿的招妹,见它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她不由愣了一下,随既就蹲下来,轻抚着它的头问,“招妹,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很不解风情!”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连声不停叫唤,意思是:主人解不解风情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揍起人来相当凶,被他揍过的女人,往往都死过一回似的瘫在那儿,花姐,你还是耗子尾汁吧!
花姐却认为它很赞同自己的说法,继续轻抚它的狗头,压低了声音,“那你能不能告诉你的主人,说花姐真的不介意船舱里发生的事情,而且真心的想要给予他温暖的照顾!”
招妹一把就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
花姐却以为它去转达自己的意思了,纵然不是,也希望是。
或许,有些事情不是不发生,只是火候未到罢了。
像炖肉一样,要到了火候才香。
感情得慢慢来,总比评论区那些小可爱……不,像阿平那样急吼吼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