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九和安欣离开操场的时候,台风明显开始真正登陆月牙屿了。
他们回到石屋的时候,看见花姐正在收拾院子里的一些杂物,这就赶紧去帮忙。
三人忙活一阵,终于收拾妥当。
刚回到屋里,外面就传来“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和窗户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地抽打着岛屿,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巨响。
海浪滔天,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礁石和海岸,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整个月牙屿都在风雨中飘摇。
石屋虽然坚固,但在这种级别的台风面前,也显得有些单薄。
门窗被风吹得哐哐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开。
周海陆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狂风暴雨的景象,“这台风的势头,比预报的还要猛,幸好初九没走,不然在海上可就危险了。”
严初九凑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以及海上的巨浪滔天,心里暗自庆幸。
花姐也凑到了他的身旁,可是和他们的心思完全相反。
她希望台风来得更猛一些,更久一点,那样严初九留在月牙屿的时间就越长,自己也能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
晚上,几人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
安欣没有回自己那间石屋,而是悄悄地来到严初九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越来越响的风声浪声,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安欣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完全漆黑、只有海浪拍岸溅起的白色泡沫偶尔闪现的景象,眉头微蹙。
“这风浪……确实不小。”
严初九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别担心,这石屋看起来很结实,应该能扛得住。”
安欣顺势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中稍安。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这样的天气,别说明天,后天你都未必能回去!”
“没事!”严初九微微摇头,“后天回不去,那就大后天,或者大大后天!”
安欣忧心忡忡,“可是黄富贵那边……”
“船到桥头自然直。”严初九打断她,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中午的时候,我和阿梓通了电话,她说庄园目前一切正常。”
“那个盒子……”安欣抬起头,“我藏在游艇上,就你那张会动的床的马达里面,要拆开外壳才能看到,很隐蔽!”
“好,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去取。”
严初九点头,看着安欣依旧带着忧色的脸,故意岔开话题。
“说起来,你教我的功夫,真的挺有用。我感觉现在浑身是劲,好像真的一个能打十个!”
安欣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看他一眼。
“你呀,别以为学了两手就天下无敌了。技巧只是辅助,真正的实力需要时间和实战来积累。”
“是是是,安老师教训的是。”严初九从善如流,搂着她的手却不老实地紧了紧,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那……安老师,长夜漫漫,台风呼啸,我们是不是……再复习一下昨晚在船舱里的功课?”
安欣的脸瞬间红了,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没个正经,我身上还有伤呢!”
“我看看,伤好点了没有?”
严初九说着,这就掀了她的衣服查看肋下的伤口。
一看之下,发现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剩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这……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啊!”
安欣咬了咬嘴唇,凑到他耳边低语,“我说的又不是这个伤口!”
严初九愣了下,这就继续扯她的衣裙,“那我再看看!”
“哎呀,别,别闹……”
安欣忙躲闪,可是最终又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地让他查看!
……
花姐的房间就在严初九隔壁,中间只隔了一堵不算太厚的石墙。
外面台风还在嘶吼,可这些嘈杂声响,却偏偏盖不住隔壁断断续续传来的动静!
有严初九的声音,有安欣带着羞意的轻嗔,还有床板偶尔发出的吱呀声。
花姐原本正坐在桌前,手里攥着块没绣完的帕子,可这会绣花针悬在半空,半天没落下!
她一向很稳的手指,此时微微发颤,连线都差点从针眼里滑出去。
花姐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往墙的方向凑了凑。
刚才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直还抱着希望。
昨晚他是累了,所以才不来。
今天没干什么活,他应该不累了吧!
那他是不是会像阿平那样,来敲自己的房门呢?
或者,自己要不要勇敢一点,主动去……
谁曾想还在犹豫纠结间,隔壁已经被安欣捷足先登了。
这会儿那边传来的动静,像一盆凉水泼在她心上,把所有的期待都浇得透透的。
她缓缓放下帕子,眼眶有点发热!
不过很快,她就吸了下鼻子摇摇头。
自己是个过来人,怎么能连一点分寸都没有呢!
安欣和他如此的亲密,似乎好上一天两天了。
可他不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吗?
那天大滩涂上,自己可是亲眼看着两人在那里纠缠的。
他的私生活已经那么乱,自己何必再去凑热闹呢?
……
窗外的风,裹着雨丝,偶尔从窗缝里钻进来!
花姐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庭院。
院角那棵老棕榈树被风吹得弯了腰,叶子哗哗作响,像在替她叹着气。
她想着不要作茧自缚了。
然而脑海里却有些画面,走马灯似的不停转起来。
摘南瓜时,他蹲在地上,后背绷着结实的线条!
在冲凉房里,他那紧绷的肌肉,以及慌乱的眼神!
在船舱里,那个湿热的吻,以及他的那双粗糙的大手……
“别闹~~”
隔壁的安欣传来一声轻叫,这些画面瞬间就变得模糊了。
花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床边。
床头柜上放着个瓷盘,里面盛着十几个南瓜饼,还特意撒了很多炸香的芝麻。
她原本想着严初九要是来自己房间,就让他吃的。
现在,饼已经凉透了,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花姐躺到床上,却没盖被子,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屏幕隔壁的声音,也郑重的告诫自己!
明天起,一切恢复正常吧!
好好做饭,好好照顾周老爷,不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严初九是客人,迟早要离开月牙屿的。
可翻来覆去,一颗乱了的心,始终都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