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芳菲的总设计师兼任cEo的戴雪玲。
锦梨与戴雪玲私交不错，曾经收到过戴雪玲送的名为“火”的礼服去芳菲的秀场走秀，俩人交浅言深，颇为惺惺相惜。
戴雪玲一般没有事，都不会找锦梨。
现在忽然打电话给锦梨，让她有些意外。
一时之间，她以为是自己代言的夏季成衣出了问题。
接起电话后，戴雪玲没有与她闲谈，而是开门见山地问：“现在有没有空谈事？”
锦梨：“有空，你说。”
戴雪玲：“芳菲想邀请你近期参加品牌活动，有没有时间？”
锦梨眼神微凝：“我记得我跟芳菲签了对赌协议，一切都要等我的高考成绩出来后，芳菲再来决定我代言夏季成衣的广告报酬。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我签下的合约，规定我与芳菲之间的通告，都要等成绩出来后决定。”
戴雪玲言简意赅：“你理解的没错，是芳菲这边内部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不想等你高考成绩出炉，现在就想要你参加品牌活动，为此芳菲可以另外给你签份合同。”
锦梨既然已经把“为高考而奋斗”这件事授权给了《曙光》剧组，允许导演借着这件事来给电影做宣传，自然也可以授权给别人。
只是目前找上门来的广告商都是二三线品牌，这些品牌隋玲芳第一个看不上，根本递不到锦梨面前。
而那些奢侈品牌，如无意外，应该都是在观望中。
他们都在等锦梨的高考成绩出炉，才会有下一个行动。
锦梨现在听戴雪玲这么一说，眼眸微闪。
芳菲看来是坐不住了，等不到高考成绩出炉再来将流量变现，而是想要提前押宝，现在就蹭她的热度。
锦梨一来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二来觉得芳菲忽然找上门来，不太符合芳菲的格调，还有点懵懂中。
因为最近她都把时间用来看书，没有上网，并不知道《曙光》剧组靠炒作她的消息，冲到了票房预售榜第一。
也不知道猫爪直播靠着她，推出的“知识宇宙”一经上线，就获得了单日下载榜第一。
并且上线到现在，每天都蝉联下载榜第一名！
虽然锦梨不清楚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但作为艺人的本能，她不动声色地询问芳菲开出的条件。
戴雪玲干脆利落地说：“如果可以提前开启宣传，芳菲能够把对你的高考成绩风险值下调，也就是说芳菲愿意为你承担更多的风险。”
锦梨：“下调高考成绩……我记得芳菲之前与我签订的对赌协议，对我高考成绩的期许是让我得达到二本线。”
锦梨还记得芳菲对她的要求，如果她的分数能够达到二本线，那么一切活动照常展开。
可如果她只达到三本线或者更低的专科线，反过来还得赔偿芳菲一部分钱。
但要是她能够达到一本线，芳菲就会进行让利。
让利区间写得很清楚，达到了一定的分数后，每多一分，让利就越大。
她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如梦令的对赌要求与芳菲一样，都要求她的成绩得达到二本线。
因为两份对赌协议是先后递给她签的，间隔不超过两天。
而对她的分数线要求都很相似，这让她当时有些怀疑，芳菲的高层是否跟如梦令的高层沟通过，不然怎么要求几乎都差不多。
戴雪玲说道：“对，但是如果你愿意答应现在就展开宣传，芳菲这边可以下调要求，只要你的分数线能够达到三本线，不需要你赔偿，活动也会一切如常举行。”
锦梨想了想，说：“这个条件听上去对我很有利，让我的风险变得更加低了。”
戴雪玲听到这儿，不由挑了挑眉。
但从锦梨的语气里，她听不见丝毫开心的感觉。
锦梨或许并不满意这个条件。
果不其然，下一秒，锦梨就说道：“但它只是降低了我的风险，却没有调高我的收益，戴总，在商言商，我对自己的成绩还算自信，我希望能获得更多的收益。”
戴雪玲语气平静，听不出是遗憾还是什么心情。
“芳菲与你签下对赌协议，在高分区间对你的让利，已经让无可让，不能再让了。”
锦梨眼里划过一抹笑意：“戴总，那不如我们等高考分数出炉，再来看看？”
戴雪玲明白锦梨的意思，既然无法再让利，那她也不会提前开启宣传。
她心里头忽然划过一抹好奇，面上说道：“那就等你出分后再来合作，我本来也是打算分数出来后再来做决定，但公司有一部分董事想要提前与你开启宣传。
我这次打电话过来，也只是问一下你的意见，你不用想太多，不管是否提前开展合作，你依然是芳菲选中的代言人。”
锦梨“嗯”了声，语气虽轻，但很坚定。
“我也很喜欢芳菲，希望能跟芳菲继续合作下去。”
戴雪玲：“好，正事谈到这里，接下来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要问一下你，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锦梨疑惑地问：“嗯？”
戴雪玲：“你对自己的高考成绩是不是胸有成竹，已经预料到考多少分了？”
其实自从高考结束后，网络上就传出了高考原卷以及正确答案。
一些记忆力不错的学生，已经通过网上流传的正确答案进行估分，知道自己的分数区间，开始着手挑选专业。
戴雪玲以为，锦梨也是这样。
但出乎意料的是，锦梨并不知道自己的分数如何。
她说道：“我没有去估分，但凭直觉，我觉得这次应该考得不错。”
戴雪玲挑了挑眉梢，这么自信？
这下她是真的好奇锦梨的成绩了。
锦梨拒绝了提前展开合作，戴雪玲还有别的事要忙，就先挂了电话。
等她把今天的事务忙完后，月亮已经爬上树梢，窗外的大楼都已灯火通明。
在无边的夜色下，这些闪耀的大楼仿佛组成了一条蜿蜒的灯火银河。
戴雪玲走到窗边，看到了下方的马路已经被堵得不成样子，所有的车子尾部都闪烁着红光，化作一条条漂亮的红色缎带，一路驶向前方。
助理敲响了门，给她递上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戴雪玲注视着窗外的美景，忽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助理。
“团队之前通过锦梨直播间的视频，分析她的高考得分，当时团队预估她是多少分数？”
助理先是一愣，然后思索了一会儿，翻出了手机查找聊天记录，最后肯定地说道：“二本线，他们预估锦梨能够考到二本线的成绩。”
戴雪玲知道，以防万一，艺人考出了个很差的成绩，团队在预估分数时都是往保守的方向。
所以锦梨的下限成绩，就是在二本线，能达到二本线的概率应该是在70%以上。
团队对锦梨的下限分析就已经是二本线，戴雪玲感兴趣地道：“他们有没有给出锦梨的上限成绩？”
助理很快回复道：“有，他们认为锦梨的上限成绩是一本线。”
戴雪玲“嗯”了声，淡淡地说：“不出所料。”
因为上限是一本线，所以对赌的让利都是根据一本线来制定的。
她又问：“没有人预估出具体的成绩吗？”
助理摇头：“他们不做具体分数的预估。”
不知想到了什么，助理又说道：“不过当时有50%的人都认为，锦梨的成绩只要稳定发挥，就能上一本线。
但这个预估结论放到回忆里讨论，高层都认为如果把合格线定为一本线的话，对锦梨太过严苛，所以保守起见还是定在了二本线。
只是僵持的分数极大可能会超过一本线，所以在让利方面，对分数划定了很严格的区间。”
戴雪玲又是“嗯”了一声。
她对锦梨的感官还不错，为了避嫌，没有参与这次的合同讨论。
但具体合同出来后，都会给她过目，所以她是知道芳菲在分数线上的让利卡得比较严格。
那份合同其实已经相当看得起锦梨成绩了，毕竟在一本分数线上，也是有天有地的。
一本院校，有普通也有精英。
如果锦梨真的来到985、211的分数线，那芳菲就出最大的诚意。
至于比985、211还要更高的分数线，芳菲并没有给出让利条款，因为大家都认为锦梨达不到。
但戴雪玲想到与锦梨今天的对话，隐隐有种预感，或许她会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戴雪玲低声喃喃：“如果她真的考出了一个很高的分数，那就不是她沾芳菲的光，而是芳菲沾她的光了。”
-
锦梨在十五号这天来了趟晨曦娱乐。
虽然她通告暂停的，但是芳姐已经开始安排她高考分数出炉后的行程了。
以锦梨现在的流量热度，有很多通告方反而不在意她的高考分数如何，不管是考得好还是考得差，都有相应的爆点。
这些通告方都给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隋玲芳与她电话沟通后，都一致认为不接有些可惜，所以都接下来，后续逐个安排。
锦梨这次过去，就是专门去签合同的。
来到晨曦娱乐楼下，此时的晨曦娱乐又大变样。
多租下来的楼层，都换上了巨大的广告幅，把锦梨、亓官明珠跟奚梦泽三人的合照挂在上面。
除此之外，徘徊在一楼的粉丝变得更多了。
晨曦娱乐把一楼展厅开放了出来，粉丝可以提前预约参观。
锦梨等艺人从后门进去，完全隔绝前门，并不与粉丝接触。
后门那儿设置了三个安保，每个人都目光如炬。
锦梨出示了证件，立刻被放行。
在她周围，还有一些粉丝在徘徊。
“这个穿黑衣的不知道是哪位艺人，会不会是锦梨啊，看身形有点像。”
“肯定不是锦梨，分数没出来，她就不会参加任何活动。”
“你们发现了没，晨曦娱乐最近签了许多很帅的练习生，男的女的都有，是不是要往团体方向发展了？”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晨曦最近签了一些演员下来，好像是要往影视方向出击了。”
锦梨小跑进了电梯，等电梯向上运行，才敢摘下口罩。
好险，差点被人认出来了。
“叮咚~”
电梯打开，锦梨走了出去，发现经纪人的办公室又变样了，布局更为合理，同时也宽敞了许多。
“锦梨来了！”
“锦梨下午好！”
“锦梨，要吃水果吗？”
一路走到隋玲芳的办公室，锦梨都微笑地摇头拒绝。
用那句话来说，就是当你出名了，周围全是好人。
锦梨对此很淡然。
辉煌跟低谷她都经历过，很多事情她反而都看透了。
敲了敲门，得到芳姐的回应，她推门了进去。
“锦梨姐！”
一道欢快活泼的声音传来，锦梨抬头一看，大感意外。
“红豆，你——”
她话语一顿，肯定地说：“你成为我的师妹了！”
在场的不只有王红豆，马明奇还有经纪人罗帆都在。
他们这群人都是在《我那庸碌无为的一生》里认识的，几个月的拍摄相处，虽然成为不了朋友，但也不算是陌生人了。
王红豆笑嘻嘻地说：“我之前投简历过来，都觉得自己选不上，没想到真被晨曦娱乐选上了，前几天才签的合约。”
她主动问道：“锦梨姐，你晚上有空吗，可以请你吃个饭吗，我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鼓励，我根本不敢向晨曦投简历。”
这孩子说话还是那么的直爽。
锦梨就很喜欢跟这种干脆的性子打交道。
她说：“感谢就不必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说了一些消息，今天晚上我还不确定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我请你吃饭。”
王红豆还想说些什么，锦梨就道：“别拒绝了，既然加入了晨曦，我们就是同门，我这个当师姐的还不至于让师妹请客。”
一旁的马明奇鼓起勇气道：“锦梨姐，我也想请你吃饭。”
锦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你到时候跟红豆一起过来吧。”
罗帆走到锦梨面前，有些忐忑地说：“锦梨，谢谢你，我……”
锦梨拍了拍他的肩膀，比起王红豆跟马明奇，她反而更看好罗帆。
罗帆作为经纪人，可以带起一个又一个出色的艺人，这是很厉害的能力。
她也很好奇，当他与马明奇互相纠缠的运势发生了改变，需求错位。
在他手中，是否能诞生出比马明奇更厉害的艺人。
隋玲芳等他们寒暄完，才说道：“我要说的事都差不多说完了，接下来有什么不懂的你们问一下我的助理。
还有罗帆，你的座位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外面最外圈，你过去看看，还缺什么就跟行政说。”
等他们都离开后，锦梨才感叹地说道：“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来公司，今天我来公司，发现气象又不一样了，焕发出一种新气象。”
隋玲芳朝她嗔了个白眼，“你也不算算自己多久没来了，你再不来，总裁都要问我，你对公司是不是没有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