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些快要溢出的情绪重新封存,我走下楼梯。与先前的凝重不同,此刻的客厅里弥漫着轻松的气息。
“呜啊!阳乃姐快松手!窝,窝的脸要变形啦!”
“哦呀,友明酱你的脸好柔软哦!”
友明像块橡皮泥似的被阳乃揉来揉去,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这题我会,华夏某知名文学家有言——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脏话……啊不是,是情话。
“老哥救我~”
她刚看见我走进客厅,就立刻朝我招手,希望我助她脱困。
一看到我,友明立刻投来求救的目光。雪之下母亲无奈地扶额,向老妈递去歉意的眼神。
看来雪母应该有阻止阳乃,但后者显然没听进去。
老妈只是摆摆手表示自没想到阳乃小姐还蛮叛逆。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兴致勃勃地拉着雪之下问东问西。
雪之下僵硬的坐姿让我有些在意。
被问到什么难堪的问题了吗?
虽然想不到有什么能让她为难,但老妈给人添麻烦的本事一向不容小觑。
我走到阳乃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毕竟她可是我妹妹,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友明立刻得意地哼了一声,等着我主持公道。阳乃作势要松手,却在听到我的话时眼睛一亮.
“放开她,让我来。”
“诶!唔诶!!!为甚莫口牙!”
友明的惨叫中,我毫不客气地加入\"蹂躏\"行列。如此绝佳的报复机会,怎能错过?
她拍打我手臂,呜啊乱叫。
“老哥你好过分啊!”
“拉倒吧,我好歹救你出来了哦。不像某人似的,在一边边吃甜点边看好戏。”
“唔,哼!反正老哥你坏心眼!”
“你说是那便是吧。”
狠狠的报复一番后,我才松开她的脸蛋。
有些婴儿肥脸上现在已满是红晕——嗯,是被捏出来的红。
大仇得报,我嘴角疯狂上扬,心情那叫一个愉悦。
白雪喵喵叫着跑过来跳进她怀里,友明噘嘴瞪我一眼,随后便撸猫缓解脸上的【红晕】去了。
“呵呵,你和妹妹的关系很好呢。”
阳乃自然地坐到我旁边——但比起雪之下在时,距离明显远了许多。
我随手翻开《怪屋谜案》,立刻明白她的弦外之音。
“可那是你自己选的吧?”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真是模棱两可。”
“那少年你要不要猜猜看?”
我不会问到底是要猜什么这种问题。
答案显而易见——那绝非她本意。或许最初她也曾犹豫,但最终——你也只能选择这样做。
所以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去怪谁。
这样的举动只是浪费时间。
“如果做出了选择,那么只需要不后悔就行。”
“也是啊~”她意味深长的瞥我一眼,看向那三人的方向。
雪之下正局促地应对老妈的追问,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色。老妈笑得像只偷到鱼的大猫。
而雪母则安静地旁观这场\"审讯\",似乎她也很高兴的样子?
唉,女性间的对话真是难以理解……
老爸,你为什么偏偏今天睡懒觉啊!
窗外,新年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这微妙的气氛里。
“今日多有叨扰了。”
雪母站在门前,微微欠身。她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却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就送到这里吧,白影君。”
“哦,好的。”
我点点头,停下穿外套的动作,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去。老妈靠在墙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一切。
目光送至她们上车,整个途中我都没有移开视线。
应该是不想错过什么……呵,可能是吧。
“明天见。”
如我那天能读懂她的口型,雪之下想说的话自然的浮现于脑海中。
她轻轻挥手,随后转身离开。
“呼……”
【明天见】
于内心如此和她告别之后,我关上门调整了一下呼吸。
一转身,就对上了老妈慈爱……啊不对,是八卦的笑容。
“啧啧啧,我家儿子这是铁树开花了呢。”
“您是不是大早上起来喝酒了?净说些胡话。”
我揉着脖子从老妈旁边走过。
说啥呢,我可是一点都听不懂哦?
“嚯嚯,我可是你老妈哦?”她坏笑着跟上来,双手搭在我肩上,“你在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那你猜猜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哼哼!你啊……”老妈看我有些不相信,摆摆手指,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是想明天去给那孩子庆祝生日吧?说白了——“
“【你想去见她?】”
“……”
我身体像是被触电一般突然一颤,耳根泛起热红。
完蛋,浪出事了……忘记她可是我老妈了。
我的直觉已经够敏锐,更何况是身为王牌律师的老妈?
怎么可能放过我的任何破绽。
“嘿嘿~看来妈妈说的没错呢~”她捏捏我发烫的耳垂,像是捏着云朵一般……不,不对,啊啊啊……
大脑混乱了……
是被云朵捏,还是……
“哎呀,耳朵都红透了呢~”
“没,没有这回事。”
逃也似地回到客厅,我抓起《怪屋谜案》假装阅读起来。
但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去读。
“说起来,刚刚她们有带礼物过来哦。”
老妈的声音从玄关传来,还有袋子的摩擦声。
我瞥了眼桌上的大福盒,友明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见我有看盒子,马上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我。
“安啦,我不喜欢吃那么甜的。”
“喜欢也不会让给你的啦!”
她小脸红扑扑的,全身紧绷,和白雪哈气弓背炸毛的时候有的一拼。
都说了不会要的啦。
“无夜,过来一下。”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玄关能有什么……啊,记得阳乃提了两个袋子过来来着。
一个是装的大福,另一个是啥呀?
我放下书走回玄关——于是我便看见了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件睡衣,颜色是黑色。
和她送给某个少女的睡衣是相反的颜色,但款式一模一样。
“是阳乃送的呢。”
老妈稍微看了几眼,就把袋子推给我。
“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呢。”
“……嗯。”
我接过纸袋,没有说话只是叹气。
虽然我也没有刻意要隐瞒,但这么快就被看穿是真的让人有些不甘啊。
要不还是隐藏一下吧。
起码不能让由比滨那个笨蛋看出来——雪之下也是如此。
但愿我能藏好吧。
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