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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姐夫帮你打天下 > 第1218章 呼声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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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赛前约法,高湖、重连五千人应“北去”。刘秀却再次出乎众将意料——他命人打开粮车,给每卒发三日干粮、一壶酒、一匹布,更赠“归乡券”一张:持证者可于幽、冀任意县落户,授田五亩,免租两年。

铜鹰裹伤,跪接粮袋,却不敢抬头:“萧王,你不怕我们真走?”

刘秀笑指胸口:“你走,心若留下,人还会回来;心若走了,强留亦反。”他顿了顿,又道,“且去且回,河北雪大,别迷了路。”

五千人默然起行,踏着没膝深雪,缓缓北去。背影在草原上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黑色的河,流向未知。高台上,吴汉低声嘟囔:“主公,又纵敌归山……”

刘秀却抬手,指向远处天际——那里,乌云裂开一道缝,金色阳光倾泻,恰好照在黑色人河的尽头,像给河水点了一盏灯。

“你看,”他轻声道,“他们走向光,不是走向暗。”

果然,半夜,北去的人河突然折回——不是偷袭,而是被“追”回来的。原来,铜鹰一行北出二十里,便遭遇一股更残更弱的流寇,约两千人,正劫掠村落,火光冲天。铜鹰回望,见身后草原上,刘秀亲率三百轻骑远远尾随,像耐心的牧羊犬,并不靠近,也不远离。

流寇见“铁林”残部,以为可欺,扑上来就抢粮。铜鹰大怒,率伤卒反击。五千人虽半数带伤,却余威犹在,一个冲锋便击溃流寇,斩首三百,俘五百。余者逃散,却见刘秀三百骑横亘前路,张弓搭箭,箭无虚发,逃寇纷纷跪降。

血战过后,铜鹰再次跪倒在刘秀马前,这次,双膝落地,额头触地:“萧王,我服了——服的不是炮,不是计,是您敢把背亮给我,我却舍不得捅!”

刘秀下马,双手扶起,再次把那只木碗递给他:“回去,喝碗热粥,再告诉我——想走,还是想留?”

铜鹰捧碗,泪如雨下:“留!五千人,一个不少,全留!”

第二日,蒲阳原再起旗杆,一面新旗猎猎升空——黑底白字,绣“铁林”二字,旗角却添了一束金色麦穗,意为“铁林归麦”。旗下,五千人整齐列队,刀仍锋利,甲仍沉重,却人人脸上带着久违的松快。他们高唱新编的《麦饭歌》:

> “铁林铁林,化作麦林;

> 麦林麦林,护我民心;

> 民心民心,即是天命;

> 天命天命,归于萧王!”

歌声里,刘秀登上高台,再次举起那只木碗,碗底朝天,却有一粒麦粘在内壁,像不肯离去的星。他高声道:

“真刀真枪,你们输了;真仁真义,你们赢了。输与赢之间,是民心,也是人心。今日之后,铁林不再为贼,不再为盗,只为百姓守麦香!”

午后,雪又飘落,却温柔得像絮,轻轻盖住昨日的血窝、脚印、刀痕。蒲阳原上,两军合练,黑衣与白衣混作一片,棍影与刀光交织,却不再有你死我活,只有呼喝与笑声。

高台侧,那只曾燃尽的香鼎被重新点燃,鼎内不再插香,而是插满麦穗。青烟袅袅,直上晴空,像给上苍写一封简短的奏章:

“兵戈止于此,麦饭始于斯。”

雪落无声,麦穗无声,人心却有声——那声音在每个人胸腔里跳动,汇聚成一句低低的誓言:

“真刀真枪,不如真心;民心若在,天下归一。”

蒲阳坡战后第七日,大军移营至黄河北岸的黎阳津。残冬将尽,河面浮冰未消,大块冰排顺流而下,相互撞击,发出闷雷般的“咚咚”,仿佛水底有巨兽在磨牙。岸边,三十万降卒与百姓混编而成的长队蜿蜒十里,像一条贴着地皮缓缓蠕动的黑龙,等待渡河——南岸,是更始朝廷的势力边缘;北岸,是刘秀亲手绘下的“麦饭蓝图”。

东山尨、铜虎、重连帅三人并辔立于河口,望着滚滚浊流,神色复杂。降是降了,封也封了,但三十万人的“归心”能否真正渡过这条千古天堑?他们心里都没底。北风卷来冰屑,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刀,也打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刘秀策马而来,身后亲兵抬着一只黑漆大箱,箱盖开启,露出层层叠叠的乌铁片——每片长一尺、宽三寸,边缘凿孔,以赤绳贯穿,正面刻着“萧王麦丘盟”五个凸字,背面则刻持券人姓名、籍贯、免死次数。这就是被后世称为“黄河铁券”的信物:凡在蒲阳战场投诚者,人人有份,罪非叛逆,皆可免死一次,可传世,可买卖,可抵押,但不可毁损,毁则“同毁民心”。

刘秀亲手捧起第一枚铁券,递到东山尨面前:“东山侯,你部七万四千口,一人一券,三十万片铁,铸成一条铁桥,桥这头,是乱世;桥那头,是太平。桥墩,就是民心。”

东山尨单膝跪地,双手过顶接过铁券,指尖触到冰凉的铁,却像握住一团火。他猛然起身,回身高呼:“兄弟们!萧王给我们‘免死牌’,也给我们‘活人路’!谁再言‘走’,谁再言‘反’,先问问我掌中刀!”

呼声如潮,自河岸席卷而去,十里长队,爆出雷鸣般回应:“渡!渡!渡!”

黄河未开冻,渡船稀少,三十万人要过河,谈何容易?耿弇早已奉命筹备:他命民夫以厚木板拼成“连箱舟”,每舟长五丈、宽丈二,可载五十人;更以铁索横江,舟头铁环套索,两岸设绞盘,一艘接一艘,连成浮动“冰桥”。船面铺麦秸防滑,两侧以麻袋装土作栏,舟与舟之间留缝隙,可随波起伏,不怕冰排撞击。

第一艘试渡,船上五十人,皆是原铜马死士,人人背负铁券,胸口却系白布,上书“新人”二字。岸边,百姓与降卒围成厚墙,屏息观望。绞盘“吱呀”转动,连箱舟缓缓离岸,浮冰顺流而来,“砰”地撞上船侧,船身猛晃,麦秸飞散,却未散架。